他已經很久沒敢在練歌房裡唱歌了,他怕爸爸真的想說的那樣砸掉他的練歌房。
他最近每天都要去爸爸的公司,和普通員工一樣,工作,雖然他才隻是個初一的學生,端茶倒水,人人說他以後能乾成大事,父親每次都笑著回應,但他卻很傷心,他不喜歡這樣的大事。
從那以後,他上課會犯困,下課優惠變得精神,晚上會睡不著覺,白天會不吃早飯,但幸好爸爸不會在意這些,隻要他每天去爸爸公司上班,熟悉環境,爸爸就不會罵他。
10月3日
爸爸今天沒有再提起那三個字,我很開心,但是今天的任務太難了,我不想看合同,比五線譜難多了。
公司裡的叔叔阿姨對我都很好,但是我不太想和他們說話,很無聊,整個辦公室裡陰沉沉的,就我一個小孩。
不過有一個很逗的胖叔叔,我很喜歡他,他會偷偷的給我帶零食,會帶我看動漫,但都被爸爸知道了。
叔叔被扣了工資,我很想去找爸爸評理,但又不敢,我不想讓每個接近我的人都被逼退。
或許爸爸就是玫瑰身上的刺吧,而我就是那個渴望被拔刺的玫瑰。
最近被爸爸逼著讀了好多書,我不是很喜歡讀書,不過我找到了一句很喜歡的話。
隻有經曆過地獄般的磨煉,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隻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
我的手流過血了,可是卻不能夠再次彈唱。
——
“左言?左言!”他猛地回過神來,路佰然把他從人堆裡拉出來了。
他回頭看,原來是盛秋楠暈倒了,被抬到校醫務室了。
“你還走不走了,再不走公交車就過站了啊。”
“走,現在就走。”
少年擺脫掉身後的輿論壓力,飛奔向公交車站,十四路公交車,正好是你我。
“你今天…算了,沒想到你男女人緣都很不錯啊。”路佰然把腿搭在左言的凳子底下。
“我這個人什麼緣都挺不錯的,小野貓之類的都很喜歡我。”
“嗯,你…很害怕同性戀這三個字嗎?因為你哥?”
左言抿了抿發白了的嘴唇,點了點頭,“因為我小時候聽這個詞聽了太多遍,所以就留下陰影了,因為小時候看到我哥因為這三個字挨打,你小時候在這片長大的,應該認識我哥吧,他從來沒認過命,小時候不管犯了什麼錯都不承認,死皮賴臉,但是就那一天,他很誠懇的說他承認,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你懂嗎?縮進烏龜殼裡的感覺,很痛。”
“他之所以誠懇的承認,是因為他沒錯,所以他承認。”
左言沒說話,但他明白,哥哥從頭到尾都是沒錯的,性取向不是他的錯,愛本來就是平等的,他也從來沒有真的恨過哥哥,他很想他回來。
“你有想過離家出走嗎?”左言的眼睛盯著公交車的玻璃窗。
“我小時候經常離家出走,一走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回來。”路佰然笑著回答,但從他的笑容能看出來,他笑得很勉強,他應該心情也不是很好。
“你其實可以不用陪笑臉,我很不喜歡彆人這樣,太虛偽了。”左言把手伸向路佰然的臉,把他上揚著的嘴角拉了下來。
路佰然愣愣的看著他,很快又釋然他指了指前麵奶油黃色的牆,說:“該回家睡覺了,親愛的銀牌選手,哦不,金牌預備役。”
左言拎起書包,“接您吉言啦,常駐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