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喜歡哪個男人就去睡他……(2 / 2)

“站住!”我衝著大叔吼,“還沒吃完飯呢你去哪裡,就在這裡待著,哪兒都不準去。”

我這邊話音未落,母親突然嚎啕大哭,不管不顧,坐在地上扯開衣襟原地開罵。

“你不要臉了是吧!允黎你終於要撕開臉皮和你媽乾了是吧!你來呀你來呀!你這個不要臉的賠錢貨。我上輩子是作了什麼孽喲?招來你這樣個不懂人事的討債鬼,從小我花在你身上的錢還不如喂條狗,喂條狗它還知道我不高興的時候衝我汪汪叫搖尾巴呢!你可倒好?”

“從小我就該看出你是個討債鬼,自己不學好不爭氣,不到二十如花的年齡和男人鬼混,替人家生私生子,我真的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喲!你怎麼就把自己拉得比個婊子還如,我們全家都跟著你丟臉呀!我詛咒你允黎,活該你被學校開除,活該你死老公,你簡直就是個災星!跟著你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會倒大黴,你也就隻配和這種窮酸老頭混一起,你這個賠錢貨,你個不要臉的,……”

……

一個人若是真心想傷害自己的親人,其程度會比傷害外人要嚴重許多。因為她知道親人的痛點在哪兒,她知道如何精準打擊才能讓傷害值達到max。

母親撒起潑來,姐姐都扶不住她,什麼話難聽就把什麼話往我身上招呼。情況到了這種地步,所有解釋全都已經蒼白無力。

我不怒反笑,內心絕望至極,索性坐下來,喝了口水,緩解我那快要暴出身體的血管。

旁邊大叔也平靜了下來,他不再管我媽媽,我不讓他走他便也就不走,隻安心下來抱著蟲兒,用大手有意無意地捂著蟲兒雙耳,然後輕輕搖晃著哄她睡覺。這是蟲兒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吃完飯就犯困。

天可見我媽有那麼足的精力,足足坐在地上罵了我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什麼不要臉、賠錢貨輪番上陣,甚至婊子娼婦隨口就來,平時那麼文明精致的女人,撒潑耍橫起來和那些街頭潑婦一樣沒什麼兩樣。

到底是誰丟了誰的臉?可我媽硬說是我丟了她的臉。

三個小時後,我姐用儘洪荒之力,終於把我媽給拽走了。

麵對一屋子雞零狗碎,我無話可說。

我眼見著自己身體四肢在劇烈發抖,但是神經卻完全感受不到,因為我全身上下都處於冰涼麻木中。

大叔把睡著的蟲兒放回臥室,又返了回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走到我麵前。

頭一次,大叔伸手出來輕撫我的發頂。

大叔的手,很大很粗糙,但是很溫暖。

是真的很溫暖,也可能是我的臉太冰涼的緣故。

我抬起頭來,一串淚珠緊跟著撲簌簌往下掉。

“我是不是,真的很壞?”我問大叔。

大叔沒有馬上回答,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用他粗糙的大手摩挲著我的發頂,替我擦拭掉那些該死的擋住視線的眼淚。

“我要是有個女兒呀!”大叔聲音很輕,就像哄蟲兒睡覺那個聲量,“可能也會像你這樣。”

“什麼樣?”我問大叔,淚眼婆娑。

“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喜歡哪個男人就去睡他,愛就愛了,恨就恨,不後悔。”

我噗呲笑出聲來,眼淚口水噴了大叔一身,“怎麼會這樣。”

“因為是我的女兒呀!”大叔看著我,眼中無悲無喜。

突然間,我明白了大叔的意思。大叔的女兒就該這樣,做就做了,不論是對是錯,不論結果怎樣,不後悔。

麵前這個男人是鋼鐵俠,他的女兒就該有這個底氣。

如果說在這之前,我和大叔之間還隔著點什麼,但是這一刻,我覺得我和大叔之間,其實存在著某種直接的、天然的、甚至是超過血緣的聯係。我們兩之間不再因為我是蟲兒的媽媽,或者大叔是厲雲斐的父親而發生聯係。我們就是我們,是兩個緊密聯係的個體,我是大叔的允黎,而大叔是我的曆正翼。

那一刻,大叔在我眼中,是真正的神。

從那之後,我對大叔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無論是我在新公司取得的各方麵進展,還是辦公室裡各種雞零狗碎的八卦,我都喜歡告訴他。

吃飯休息時、收拾屋子時、院子裡曬太陽時,我總會嘮嘮叨叨不停地對著老頭說話,我懷疑我被憋壞了,又或是老頭實在是個特彆好的聽眾——他總是安靜地聽我講述,極少發言。無論我說什麼,大叔反應都不太強烈,但我知道他有認真在聽。

允黎我,什麼時候變成了個話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