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應澀,若不然,明天我就隻能看見他的屍體了。
決不能讓他們帶走應澀,這是我當時唯一的信念。
我迅速在手機上輸入報警電話,並把電話杵到顏若愚麵前。
“你們誰敢!”我大聲喊道:“隻要他走,我就馬上報警,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理論上,我們雙方都不想觸動警方,但事情走到這個份上,我顧不上了。
或許是我魚死網破的態度終於起了丁點兒的震懾作用,顏若愚猶豫了,略微沉吟著沒有說話。
一隻皮球突然出現在我視野中,它滾落在了顏若愚腳下。
“媽媽!”幼稚的童音響於耳畔,我回頭看。
蟲兒正站在家門口,遲疑地望著我們。狗也衝了出來,正站在蟲兒身前,趴在地上警惕地看著陌生人,口中發出低低哮鳴。
“媽媽,你們在乾什麼?”蟲兒衝我問。
慌忙之下,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顏若愚已經俯身,撿起了腳下的球。
“這是你的球嗎?”顏若愚笑著走到蟲兒麵前。
“是狗的球!”蟲兒奶聲奶氣地回答,天真可愛的笑靨麵對顏若愚。
“額,小狗狗的球,小朋友,你可真乖呀!”顏若愚滿麵堆笑,抬手就想撫摸女兒。
不準動我女兒,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蟲兒。”一聲穩健的呼喚傳來,大叔閃身出現在大門口。
顏若愚伸向女兒的手猝不及防停在半空。
“爺爺!”小女孩呼喊著衝向大叔,像發炮彈般撲進大叔懷中。
大叔穩穩接住女兒,隨即大手將蟲兒抱起,摟在懷中。
顏若愚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變化。但是我能感覺到大叔出現後,周邊環境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包括顏若愚,也包括應澀。
周圍本是劍拔弩張,然而突然間,氣氛鬆動了點。
“允黎,回家吃飯吧!”大叔斜睨著我,說道。
“可是,……”我猶豫著,想說應澀怎麼辦?
“先回家吃飯。”大叔衝我招招手,接著又說道:“不會有什麼事的。”
什麼叫不會有什麼事情?大叔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事情?
大叔麵色從容,然而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我猶豫著,向前衝著大叔方向走了一步,緊接著又走了幾步。
不對呀,那應澀他怎麼辦?
匆忙間我回顧身後,發現顏若愚,還有爾生幾個人,居然不知不覺地撤了,正向對麵馬路上停靠的幾輛車走去。
應澀呢?
應澀還留在原地,拿著我給他的資料,站那兒不知所措。
顯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誠如大叔所言,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快走吧!”我對應澀說,“帶著你父親,儘快離開這裡。”
那天的事情,正是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收尾:顏若愚帶著爾生離開我家,我則跟著大叔回家。
最後,應澀平安離開M市。
第二天,我與龔宇商議後,先給應澀的賬戶打了100萬現金,然後告訴他,等到Y國安定下來後,我們會把剩下100萬也打給他,作為應澀和他父親以後的生活保障。
應澀非常感激我,電話裡連著對我說了好幾聲謝謝。
因為在逃亡途中,應澀又帶著他父親,我們來不及多聊些彆的,不過臨掛電話前,應澀模糊著向我透露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他說讓我當心,我身邊的人都不太好惹。
應澀說的話什麼意思?
我身邊的人,都不好惹?除了顏若愚還有爾生,我身邊他還認識誰?
大叔嗎?他是怎麼認識大叔的?
還有,大叔和顏若愚到底是什麼關係?聽大叔那意思,顏若愚曾經是大叔的上司,還想利用他來對付龔宇。但是看那天的表現,兩人之間仿佛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裡頭。
我決定,等應澀安頓下來後,一定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