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回來的時候帶點。”

穆靄早晨走的時候這樣問我。

對於昨晚的一切，她沒有解釋，也沒有疑問，更沒有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下一個準確的定義。

她隻是走出房間看到剛把早餐擺在餐桌上的我時，輕輕的笑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說些什麼，可是昨天那個問題已經耗光幾乎我所有勇氣。

今早我將嘴巴和眼睛換了位置，我說“昨晚睡得好嗎。”我說“能幫到你和大家我很開心。”我用眼睛祈求她說一句喜歡我，可惜她沒看懂。

所以當她自然而然的說今晚會回來時，我已不再去看她，低頭收拾桌子。

“我今天在家寫論文，吃點清淡的就行。要是你回來晚的話，我會自己應付的。”我說。

想了想，還是又補充了一句“等你回來”。

她笑著出門了。

昨晚安頓好睡著的穆靄後，我在床邊坐了很久。閉著眼睛的她比平時更讓我覺得難以親近，我其實早已覺得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已經倒置的沙漏，每見一次，感情就漏掉一點，距離感就更強一些。我在想那句“你愛我嗎”我是否還有勇氣再問一次，我在想明天一覺醒來，我們會退到哪一步，情緒和酒精都代謝完，還有什麼推動我們再在一起。

感情嗎？

她對我有感情嗎。

好在她醒來後如我們是同居情侶一般自然，甚至這裡好像已經是我們的家。

“我晚上會回來”的，共同的家。

換做最開始的我，或許會不管不顧的問個清楚。但現在我不想去想，我不知道她是我舟下翻騰的哪一片海，我是她海麵上漂浮的第幾位渡人。

她會給我靠岸的機會嗎。

我又把自己繞回起點。

……

我把自己窩在沙發上寫論文，累了就去擺酒櫃上的酒，這裡是基酒，那裡是氣泡酒，還有整整一排的君度，專門為穆靄留的，一眼就明了。

穆靄敲開門時，我正從雜貨間把落灰的木吉他搬出來。高中時我曾經想過去學，可是最後還是連最簡單的和弦轉換也沒學會。但總是舍不得丟，兜兜轉轉一直帶在身邊直到現在。

我不知道這把吉他會不會有機會由我彈出一首曲子，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像今天這樣和穆靄相處的機會。所以今晚我突然很想，聽她彈響這把木吉他。

“怎麼突然搬出來一把吉他。”晚飯時她邊吃飯邊問我。

“我一直沒學會的，想著等會讓你彈一下，也算沒有浪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