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邏輯 悲慘世界·1832年2月……(1 / 2)

波德萊爾的身量不算矮,加之比例協調,完全是標準而優美的青年體態。

正因如此,當他毫不遲疑地撲入母親懷中時,在場的其他人都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在對他印象尤其複雜的安徒生和喬治·桑眼中,或許已經不僅僅是“精神衝擊”的程度,還要再上一個台階,隱隱觸碰到了“精神創傷”的邊緣,讓人眼前一黑。

“他今年是已經十九歲了,對吧?”喬治·十五歲自立門戶·桑捂住眼睛,不忍直視,“不是三歲的、一刻也離不開父母的小孩子?”

“反差太大了吧,”漢斯·十四歲去首都闖蕩·安徒生呆滯,“不過……”

【原來他那時候向母親起誓是因為這種強烈的情感啊……】

波德萊爾絲毫沒理會他們無關緊要的竊竊私語。他單膝下跪,把頭埋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自幼以來的港灣這次卻讓他不能完全安心。汲取著母親熟悉溫柔的每分每秒,他都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就會被得知了他不堪本質的母親推開——

隻有乖巧的、優秀的孩子,才可以得到母親的愛。

從幼時即根深蒂固地生長起的推論,是波德萊爾此刻恐慌的源頭。

卡洛琳夫人感覺到了波德萊爾微微的顫抖,無聲地歎了口氣。

她的孩子啊,從小就會甜言蜜語,每每都能哄得身邊人心花怒放,卻總是在她麵前笨拙拘謹。

小時候呢,明明非常抗拒繼父,但從來沒有阻攔過她的外出約會;上學的時候,明明很想念她,卻隻敢在考到第一的時候,才請她去學校探望。

真是的,明明他的生父也是很善於鑽營的人,對待感情上,這孩子怎麼沒一點像親生父母,反而跟奧匹克如出一轍呢?

會讓她忍不住想多欺負一點的啦。

有著蜂蜜一樣甜蜜外表的母親,這樣無奈地想道。

她一邊輕輕拍著波德萊爾的後背,一邊轉過頭去,豎起耳朵,正大光明地偷聽奧匹克和雨果的對話。

奧匹克是眾所周知的正派人,又與人為善,就算是與他政見不合的人,私下裡,也會與他友好來往。看在父親的人脈的份上,雨果怎麼著也得給他點麵子吧——在聽清楚對話的內容前,卡洛琳是這樣想的。

對話裡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她大為驚訝。

雨果絲毫沒有遮掩自己對波德萊爾的警惕,直白地說明了波德萊爾在半月以來的巴黎動亂和如今特異點產生中所起的負麵作用。

“所以,夏爾是故意做出這些事情的嗎?”奧匹克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問道。

雨果頓了一下,與他對視:“無心之惡,難道就不是惡了嗎?”

奧匹克微笑:“好的,我知道答案了。”

“也就是說,”穿著十九世紀軍裝的將領雙手交叉,從容不迫地倚在背後的靠椅上,“我們家的孩子,吃苦受罪了半個月,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中途甚至還遭遇了一次驚險的綁架,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因為另一個人的失誤,被拽進了這樣怪異的世界,還被要求承擔一切罪責——”

雨果打斷他:“您是認真的嗎?”

“不然呢?”奧匹克反問。

雨果被這一家人氣笑了。

他不想跟奧匹克再糾纏,徑直走到卡洛琳夫人身邊,迎著卡洛琳夫人和戈蒂耶警惕的神情,毫無觸動地提前說了聲抱歉,隨即便強行把波德萊爾拽出來。

“不管從哪條法律條文來看,你都算不上罪錯未成年人。”他冷漠地說,“既然如此,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站出來,解決這些問題。”

波德萊爾的餘光瞥著母親的麵容,到底沒有像以往那樣,對雨果直接露出爪牙,而是垂著眼,懨懨地回了聲“行”。

雨果禮貌地請他的監護人們——此處包括毫無底線、時刻可能反水的戈蒂耶——出門左轉,然後和阿黛爾一起去喝茶。

幾乎是在卡洛琳夫人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波德萊爾的氣質變得天翻地覆,從乖巧可憐的嬌嬌兒,轉而成了那個讓人牙癢的不良嫌犯。

雨果:“……你難道曾經去華國的川蜀地區學過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