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儘一生 我叫徐薇,是九蓮宗首席大弟……(1 / 2)

穿越鏡像世界 水晶提子 11080 字 10個月前

我叫徐薇,是九蓮宗首席大弟子徐清之的妻子。我的溫柔賢淑端莊大方,是人所共知,人所公認的。

在修真界,我不是最美麗的女子,卻是男修最理想的道侶和妻子。

剛嫁進九蓮宗,九蓮宗上下沒幾個人待見我。

九蓮宗雖然派係紛亂,但徐清之卻有一種超然的地位。中立,不偏不倚。而這樣超然的他,作為九蓮宗的新生代領頭人,竟然被一個女子瞧不起,竟然在婚禮當日遭受那樣的汙辱。這是所有九蓮宗人都無法接受的。

我有被冷落的自覺。

但被雪藏,並不是我嫁進來的目的。

我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大概能明白爺爺那並未明說的意思。

爺爺需要我嫁過來,是需要一個活生生的可以被九蓮宗接受的長樂穀女人,這個女人必須成為兩宗緊密聯接的紐帶。

我必須做到這一點。隻有這樣,蘇姬的消失才有意義。

我說過,我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通常情況下,我隻要想做什麼事,就一定能成功。

在這拋棄了所有的背水一戰中,五年後的修真界,我成了九蓮宗的風向標。成功融入九蓮宗,成功讓小半九蓮宗人喜愛我,讓大半九蓮宗人尊敬我,讓所有九蓮宗人接受我。

修真界傳言:世人皆知,九蓮宗首席大弟子徐清之的妻子──徐薇深愛他的夫君,婚嫁當日,主動要求以夫姓為已姓,易姓為徐,名薇。她溫柔賢淑,窈窕美好。內幫夫君理宗務,外隨夫君禦妖魔。徐清之和徐薇是修真界新生代的一對神仙眷侶。

相信我,傳言這種東西……

長白峰,南崖。

不夠柔軟的草地上,我懶懶倚靠在岩石上,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編織花環,嘴裡哼著奇怪的曲子。

……

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消息

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情

那個曾經隻給我依靠我的肩膀

如今給了誰

……

你和我不了了之的愛情

留下了不了了之的痕跡

……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腦海中就有這幾段奇怪的曲子。隻不過,自從嫁人後,這曲子變得更清晰了,連這莫名其妙的句子也是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一個非常憤怒的聲音很突兀的出現在我耳邊。

我沒有抬頭,依舊淡定的編織花環。聽聲音我就知道來者定是我的那個小師妹,再不會是旁人。

我的淡定激怒了她。她氣咻咻奪走我的花環,劈哩啪啦地說:“師兄都要難過死啦!師姐知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還有閒情在這裡編花環!虧得我昨天跟師姐千叮嚀萬囑咐……師姐!!你還愣著乾什麼?!師兄還等著你過五周年結婚紀念呢,你再不去,師兄就要被李羽荷那個死女人吃乾抹儘了!”

我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師兄的眼睛雪亮著呢,一般的女人他可看不上。”不知為什麼,我跟這個小師妹特彆投緣。

嘴裡雖然這麼說,我卻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她小孩心性,性子倔,今日不依她,我定不得安寧。看來隻能晚上再過來了。

正當我死心,準備隨她離開,卻聽到了徐清之的聲音。

“小情,不要胡鬨。”

我很驚訝。這五年來,他從來不曾在這個日子登上南崖。因為每一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在這裡呆上一天一夜。

他不顧小情的意願,點了小情的啞穴,強行拉走她,臨走時,欲語還休,最終隻說了句,“晚上天涼,彆呆太久。”

他卻忘了,對於修真者而言,那點夜風又算得了什麼?

夕陽西下時,我把花環扔下南崖。在這個日子跑到這裡來,我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哀悼一下蘇姬,哀悼自己逝去的自由,並祈禱上蒼賜予雷子淵一個能夠體貼他愛護他的女子。

誠然第一年來這裡的時候,我是怨懟的。但現在,我的心已經平靜了很多,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必須歸功於徐清之的寬容和善良。

看到我今次這麼早就回來,徐清之顯然有點驚喜,我淺淺一笑,迎上去說:“夫君,今兒找我有什麼事?”

他是一個把彆人看得比自己重要的人,我斷定他若沒事是不會到那裡打擾我的。

果然,微微愣神之後,他說:“西平山有魔人作亂,過幾日可能要出去一趟。”

西平山這兩年,已遭魔人禍亂五次,九蓮宗門下弟子為此死傷數人。此次,長老鐵了心要拿下那裡的魔頭毒瘤,派出兩名長老級人物、五名金丹期弟子並其他精英弟子數十名成立剿魔小隊,誓平西平山魔頭。

徐清之是首席大弟子。其修為與其首席大弟子的名頭一樣,高高在上。一般的妖魔任務他從不接手,隻負責給師弟師妹們壓陣。我以為這次也一樣。

此次的魔人意外的狡猾多智,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被分散的七零八落,等我發覺時,已經晚了。我身邊隻剩下小師妹和李羽荷兩人。

我知道李羽荷心眼小,嫉恨心重,平日也一向很防備她。卻在此時亂了心防,讓她有機可趁,重傷了我。

我暗暗囑咐小師妹,讓她伺機逃走,卻與李羽荷糾纏拖延時間,以待時機。

“可惜沒鏡子,不然到可以借給李師妹一觀,也好讓師妹看看清楚你現在是怎樣一副夜叉模樣。”

李羽荷氣得舉劍就要把我刺個對穿,最終卻一劍刺在我腿上。還好,沒有傷到動脈。我不太確定的猜測:她該不會是想將我一刀一刀的活剮吧。

李羽荷狀若瘋癲,一連又刺了我好幾個對穿,“大師兄怎麼會娶了你這樣惡毒的女人!你若好好待大師兄,儘心服侍大師兄也就罷了,卻總跟彆的男人勾三搭四,惹大師兄傷心!”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什麼時候勾三搭四了?!我虛弱地笑笑,“師妹恐是誤會了。薇薇一向與夫君形影不離琴瑟合鳴夫唱婦隨,人人稱頌是修真界的神仙眷侶,為何到了師妹嘴裡就成了這樣?”好吧,我承認我沒救了。竟然在情敵麵前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找死麼?!

“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隻是為了長樂穀吧!!!”

我心中嘿嘿冷笑。你以為就你一人看得真切?我做得事情都是明擺的,所有人的心裡都清楚著呢。隻是我布的每一局都是雙贏之局,再加上我待他一向相敬如賓,所以他們都閉口不言視而不見罷了。望著李羽荷那雙因為心疼心上人而泛紅的眼眶,我歎口氣。她到是一心一念的隻想著徐清之呢。

心中一動,我說,“很心疼麼?我可以幫你。”

誰知她不喜反怒,好像我沾汙了神聖的東西,“你什麼意思?!”

“你心疼他,喜歡他。而他是一個值得女人珍愛的男人。僅此而已。”

“你是他的妻子啊!!!”

“是啊,沒錯。可是,雙修的伴侶也沒規定隻有一個,遠的不說,單隻師叔師伯們都不止一個雙修伴侶呢。其實與世俗界的一夫多妻又有何不同?隻不過女修一向人少,在伴侶的選擇上,比人間女子自由些罷了。再者,強者一向為人所追隨。他在修真界可是實打實的領頭羊,有女修喜歡他追求他那是很正常的事。”

李羽荷心動了,我趁機打出暗器,她氣急就要來殺我,走了兩步,卻踉蹌跌在地上。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我現在已經被她片成肉片了。

我好整以瑕的換了個坐姿,給多了好幾個窟窿的雙腿敷藥,“師妹不要亂動,免得傷到自己。放心,隻是暫時散了真元,全身無力而已,時辰一過便沒事了。哦,剛剛的提議還望師妹好好考慮一二。”

“你,你果然還是想著彆的男人……你對得起大師兄嗎?!”藥的份量挺重,李羽荷這句話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怎麼?這樣不好嗎?不然你怎麼會有可趁之機。”隨意包紮了一下,我換了個舒適點的坐姿,等待小師妹的救兵,見李羽荷依然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忍不住想提點她兩句,“真是服了你了。都這樣了還一心想著你的大師兄。我的提議還是作數的,你可以考慮一下。哦,另外友情提示,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不過對像不是你罷了。”

李羽荷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震,想說什麼,卻因沒了力氣,一句也說不出。

我明白她想問我什麼,微微一笑,自顧自的往下說,“我跟你大師兄不可能的。等我事情辦完了,就會離開九蓮宗,到時你大師兄隨你拆吃入腹好了。提醒你一句,你大師兄很聰明的哦,想吃他,你不僅得動點腦子,耐心和毅力還得很好才行,太卑鄙的方法,哪怕就是吃掉了你大師兄,你大師兄也不會就那樣嫁給你的哦。”

好久沒有這麼肆無忌憚的整人了,我好心情的欣賞著李羽荷紅得一塌糊塗的小臉,正在此時,一條斑斕大莽向我襲來,情急之下,我就地一滾,卻忘了身邊不遠處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澗,隻聽耳邊一聲熟悉的驚呼:“小心──”

隨著那聲驚呼的尾音,我跌到深澗中,最後落入眼中的是雷子淵驚恐的俊臉。

雷子淵,你真是越來越帥了!

我展顏一笑,笑得無比開心。能在人生的最後,在閉眼之前,再看到你,看來上天對我還算厚道。

說實話,其實我當時一直期待著,期待你能如你講的那些故事中的有情人一樣,勇劫新娘!雖然我知道那不可能。因為你不是修真者。與其隻能望著飛劍從你的頭頂飛過,我寧願你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現在能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然而隻開心了那麼驚鴻一瞥的瞬間,驚恐的人就變成了我。

──他竟然也跳了!!!

被雷子淵抱在懷裡,享受著共赴黃泉的待遇。我又驚又怒,連錘帶打,氣得破口大罵:“雷子淵!你個白癡,找死啊你──!!”雷子淵聽到這話,一張俊臉笑得桃花朵朵開。

我崩潰到不行:“混蛋!你個白癡!混蛋!如果你毀容了,我就不要你了!!!”我崩潰恐慌到罵人無能。

真得會死人的……

深澗真得很深。一路跌落,開始雷子淵還護著我,不讓冰冷的樹枝和鋒利的石頭傷到我,自己卻被刺得千瘡百孔。到了後來,我已經不知今昔何昔了。

再次掙開眼,我悲哀的發現,雷子淵真得毀容了。那美麗健康充滿活力的身體,此刻已然成了一片布娃娃。而我因為被他緊緊護在懷中,這張臉算是保住了,不過,那凝滑如脂的裸背和雙腿就不肖期待了。

還好雷子淵還有一口氣,折騰了三日三夜,我終算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並且保住了他的丹田。

他果然是個能人!短短五年時間,竟然修真有成!

我就說他是個天才嘛!可爺爺竟然不收他做徒弟,我偷偷教了他兩招竟然還被關禁閉!瞧,白讓人撿了一個好徒弟,也不知是誰這麼好運!

有了我大把大把的靈藥,雷子淵恢複的不錯。這半個月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那些紅塵俗物,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我都一一重新體驗了把,吃得津津有味,把雷子淵羨慕得嗷嗷叫。

我不提九蓮宗長樂穀,他也不提那些前塵往事。我們彼此心照不宣。這般平靜的日子在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被打破。

徐清之找來了。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看到他驟然鬆氣的神情,燦然的笑臉,還有微微張開的雙臂,我自由自在晃悠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僵硬了,被剝白洗淨竄成葫蘆的魚竄木叉“哐當”落地。

有些事雖然心知無法逃避,但此刻,我仍然有點怨念,為什麼他要找來?!

當我勉強平息了心中的煩躁,再看去時,四周空無一人,隻剩我悄然立在穀底,隻不見我的魚竄。

回到洞中,隻見雷子淵抱臂依坐在石床上,活似一具木乃伊。徐清之泰然燒烤著魚竄,不時撚上一小撮調料粉,均勻灑在魚竄上。

這山洞是我開辟的,地方不大,卻五臟俱全。石床石桌石椅,一個不少。心底忍不住浮出一個有點心虛的念頭:地方小了點,某人有點礙眼。

兩人的氣場都非常強大。讓我意外的是徐清之的氣場,怎麼看怎麼泰然自若,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一樣,那樣的平靜,溫和。

而雷子淵的神情更讓我感到訝異和不解。他的眼神,他看徐清之的眼神,很不對。那眼神,有恨,而且恨的刻骨銘心;還有一些彆的什麼,那是一種時而灼烈,時而隱忍,我並不陌生的眼神。

那眼神……很不對勁!

恨,有什麼事值得他如此去恨?他曾說過,恨,是一件太傷心傷神的事,不是生死大仇,不值得如此惦記。

但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眼神所透露出來的另外的一種訊息,那訊息我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如一道明亮的閃電劈破黑暗的霧障,刹那間,我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怎樣的訊息。

──愛!

……那是愛。

那灼熱的隱忍的時時閃爍的眼神,生生撕裂著我的心。

突然間,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母親大人曾經那樣兀定地對我說:“當你愛上他時,你一定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會騙你!絕不會!”

我當時就已經覺得那是一個很破天荒的預言了,卻沒想到現實更加荒誕無稽,更加殘酷,更加冰冷。

此刻看來,那更像一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