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死於月昭箭下的煌夏……(1 / 2)

死於月昭箭下的煌夏太子鶴玖,麾下號稱門客三千。

每日晌午飯時,灶房內飄出的炊煙嫋嫋,懸浮於屋簷之上仿佛一座雲山,曾是帝都內一道奇景,以昭示太子殿下博雅海涵,前來投效的門客眾多。

死士卻與門客不同。

門客學成文武藝,賣與貴人庭,究其本質,不過是以名利換取效忠。

死士卻需長久養著,許以金銀珠寶,玉食美人,日夜供養。為防臨陣變節,還需動之以情曉之以義,屈尊敬賢。

煌夏國內世家大族向來有供養死士的習慣,買來父母雙亡的幼年孤兒,從小培養,不教識字開智,隻教武藝強身。

某一日遇上見不得光的臟事,便將死士叫來,對他道:我奉君如父母,今我不幸,君豈可袖手旁觀?

於是死士便去提刀殺人,無論生死,惹上何種官司,從此皆作不識。

此番行刺的刺客足以二三十之數,有能力豢養這麼多死士的門庭,屈指可數。

公主殿下悉數道來,語氣裡仿佛摻著寒冰:“能養出這麼多死士的,無非就那麼幾個……”

初入川津城不過半日便遇刺,自然是江南商會的嫌疑最大。

除此以外,便是同樣紮根於江南,以白祁文為首的江南白氏。

以及……帝都月氏……

月昭猛地一驚,忽想起此時她與公主殿下正在江南商會總部,顧不得鎖骨處傷口,就要拿劍。

“殿下何必以身犯險!”

月昭低喝一聲,語氣中似有埋怨,迅速穿上掛在一旁的嶄新白袍,將配劍握在手中。

卻不料鶴玥正望著她手忙腳亂的狼狽樣子,笑靨如花,清脆笑聲悅耳。

月昭輕哼:“殿下?”

鶴玥:“將軍放心,鎮北軍已入川津城,就在城中候著,此間無礙。”

公主殿下微服私訪,明麵上雖隻有幾十扮作仆役的鎮北軍戰士護衛,身後十裡處卻跟著五百鎮北輕騎,分作兩支,以巡查名義分列左右兩側護送。

月昭仍不鬆懈,打開窗看了一眼,看見下方街麵已經戒嚴,著甲持戈的戰士將整條街都封了起來,才安下心來。

鎮北軍終是入了川津城。

統領天下的皇權與富可敵國的巨商正麵對上。

可公主殿下之所以微服私訪,怕的便是鎮北軍下了江南之後,刺激江南官場商道,引發民怨。

如今卻顧不得了麼?

月昭歎了一聲:“諸多謀劃自此功虧一簣。”

公主殿下緩緩走到將軍身旁,一同臨窗遠望,川津繁華儘數收入眼底。

她臉上仍舊掛著淡雅微笑,語氣卻宛如凜冬:“本宮現在很生氣,真的,非常生氣!”

月昭低著頭,看見公主殿下的纖纖玉指撫上自己鎖骨處的傷口,指尖遊移,仿佛輕柔流水。

公主殿下身邊已經沒有幾個可以相信的人了,將軍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一個。

“刺客的刺劍上沒有塗毒……”

鶴玥忽然提起一件事。

“若是刺劍上塗了毒,將軍可就不能再站在這兒和本宮說話了……”

何等諷刺,有人派來諸多死士來殺她,招招致命,卻在最關鍵的一輪出了疏漏。

鶴玥自問,若是她下定決心要殺一個人,必然火水刀毒儘數用上,堵死對方所有生路。

躲在那群死士後麵的人,要麼是算差一招,要麼……是想在九死之中給她留一條生路……

——

珠簾後有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不多時,一個溫潤的青年嗓音從外間傳過來。

“殿下,家母已準備妥當了,可否前來拜見殿下?”

聽聞此聲,鶴玥挑了挑眉,唇角滑出一絲含義不明的微笑。

月昭輕聲問道:“此間有異?”

鶴玥卻不答,隻是領著將軍出了客房,問那溫潤如玉的青年:“你是穀於姬的兒子?”

方才月昭昏迷之時,她已麵見江南商會的大總商穀於姬,約好稍後接見。

那時,穀於姬身邊可沒跟著她的兒子。

這青年身著青衣,年約二十歲,素雅裝扮,身上無甚裝飾,隻在腰間掛著一枚玉環。

他恭敬地行禮,道:“草民穀軒亭,穀於姬正是家母的名諱。”

又問了一遍:“家母已準備妥當了,可否得公主殿下接見?”

鶴玥“嘖”了一聲,覺得有趣,讓他去喚穀於姬前來商談。

稍後。

公主殿下座於主位,將軍隨身侍衛,穀軒亭坐在下首,隻等穀於姬。

不多時,穀於姬便帶著侍女來了,隻是在看見穀軒亭的時候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也在這裡。

鶴玥將這穀家母子反應看在眼裡,唇角笑意漸漸深了,她道:“既然都來了,想必也知道本宮來川津城所為何事,不必顧忌什麼,大可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