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苗詠友遞上的折子經……(2 / 2)

穀軒亭則用皇帝名義招安,作為後手,以避免穀於姬不認她的把控。

苗詠友應下了,此間事了,便要告退。

貪官也需鋪開路子,勾結朋黨,打點上下,這些都需要時間去辦。

卻忽聽公主殿下清冷聲線:“待你權傾朝野,本宮不殺你。”

苗詠友愣了一息,聽懂了。

他是公主殿下選好的一把刀,用來斬儘天下貪官汙吏,斬到最後,他這把刀必然被血染紅,不複最初模樣。

如果公主殿下要儘全力理清朝政,他這把刀用完之後必然被棄,當做貪官一同斬了。

所以公主殿下給他一個許諾,保他不死。

苗詠友苦笑著,年近三十,諸事不順,又貧困無依,讓他的臉看上去比同齡人蒼老的多。

他發出一聲苦笑,大袖一揮,未曾告退便退了出去,不曾回頭:“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殿下心意,臣心領了。”

公主殿下行於殺伐之道,濫殺無忌。

如今的承諾,苗詠友不信,他也不需要。

待苗詠友出了陀羅殿,帷幕背後的鶴玥忍不住笑了,不曾惱怒於他的無禮,隻是將人事簿子合上,扔在一旁。

“這般蠢物,難怪三十年一事無成!”

話雖刺耳,卻並未帶著怒氣。

——

公主殿下召見苗詠友的同時。

月昭領命,去了紫薇帝宮,覲見少年皇帝。

恰逢白祁文也在,立於少年皇帝身側,看來之前他們正在商議著什麼,月昭將軍來了,又避開不談。

見月昭進了殿,白祁文蒼老的麵容上浮現起笑意,拱手相迎:“將軍近來可好?”

白祁文近來心情甚好。

他早早的與公主殿下麵見,三言兩語便給自己弄到個帝師的位子,搖身一變成了帝黨。

之後風波乍起,公主殿下清查世家門閥,搜捕主和派官員,又委任苗詠友調查貪腐,全被他躲了過去。

作為朝中最大的白黨,諸多風波皆與他無關,他甚至還是舊皇鶴晟在位時,主和派中的一員,推動公主殿下遠嫁蠻族和親。

如今,卻已是帝師了。

月昭不喜歡白祁文,見他好意相迎,冷著臉回了禮。

她是鶴玥親封“神武護國大將”,麵聖不跪,拱一拱手便算禮數周全。

又對著鶴璟行禮:“公主殿下的旨意,托陛下給江南商會穀家之子,穀軒亭去一封密信。”

鶴璟問道:“什麼樣子的密信?”

月昭瞟了一眼白祁文:“籠絡穀軒亭,借他之手拿下江南商會。”

少年皇帝“嘖”了一聲,也看了一眼邊上的白祁文,喟歎:“姐姐這是要把朕逼到絕路啊!”

白祁文黨羽遍布朝野,清查貪腐,查來查去總能查到他頭上來,而他如今又站在少年皇帝這邊,斷白祁文的勢,就是斷自己的爪牙。

鶴璟想的更多,如果公主殿下與他翻臉,那麼白祁文就是他的唯一助力了。

白祁文此人,忠奸難辨,但無論忠臣奸臣,都是臣子。

既然是臣子,就會老老實實呆在皇帝手下,不會逾越。

所以這封密信,不能寄出去。

少年皇帝沒了聲響,在皇位上坐著,冥思。

“白祁文向殿下討要帝師一職時,臣曾與公主殿下言及陛下……”

月昭忽然出聲。

少年皇帝攏了心神,已猜到將軍的暗語:“想來姐姐不信我?”

月昭並未作答,隻是提起鎮北軍入帝都那一夜的事。

“射殺太子鶴玖的那一箭,雖是殿下的意思,卻是臣拉弓搭弦。”

鶴璟抬眼,那夜事態紛亂,他並未注意到是誰人拉弓:“將軍忽然提起此事,何意?”

月昭道:“當時情況危急,為強殺太子罔顧陛下性命,事後,公主殿下擔心陛下記恨……”

這並不讓鶴璟失望,他們姐弟心性如此,改不了的,隻是疑惑月昭將軍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月昭抬起頭,望著少年皇帝:“那時,是臣勸阻公主殿下,臣道:殿下可以如相信我一樣,去相信他。”

後麵的話,將軍沒有再說。

如果鶴玥真的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弟弟,那麼早晚有一天會死在鶴璟手上。

月昭看錯了。

純淨的眼睛裡總有一天也會燃燒起權欲的火,這把火燒的無比猛烈,能把一個人內心的所有柔軟融化成一灘廢水。

故而月昭有些失望。

將軍話說完了,少年皇帝也不再出聲,隻是鶴玥的旨意還未送達,將軍不肯走,局麵便一時僵持住了。

立在一側的白祁文覺得情況有變,決定發聲:“陛下,江南商會一事恐怕不好貿然行動……”

卻被鶴璟打斷。

“愛卿先退下吧。”

皇帝之語即是聖旨,白祁文隻好諾諾退下,敏感的感覺到帝都風向又要變了。

鶴璟下了高台,走到月昭跟前:“將軍不必多禮,那夜……朕認了將軍作姐姐的。”

少年皇帝說的是那夜強殺太子後,將軍望著太子的屍體,忽有感傷,談起自己未曾有過同輩。

鶴玥當時興致盎然,拍著鶴璟的肩,就叫他認了月昭做姐姐。

隻是後來鶴璟登上皇位,月昭又常伴鶴玥左右,四處奔忙,這件事便沒人再提了。

“姐姐怎麼說,朕就怎麼做吧。”

鶴璟揉著額頭,覺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