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一路行軍,半月有餘……(2 / 2)

公主殿下此言,說的是當日她與月昭將軍入主帝都之後,徐竟野率領白睛軍據守西方,拒入帝都一事。

徐竟野拒入帝都的理由,正是自稱的“感染風寒,命不久矣……”

徐竟野麵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尷尬神色,一五一十的回稟道:“微臣感染風寒之後,臣臥床不起,四肢癱瘓,未能覲見公主殿下,所幸臣自幼習武,老有所成……”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現編了。

明眼人都知道徐竟野不認帝都裡垂簾聽政的公主殿下,擁兵自重,隻因殿下親批了北伐一事才願意過來參戰。

反心,大概是沒有的。

心氣,卻也不是一般的高。

至少尋常將領想不出“不甚感染風寒,性命危急,不能回京覲見”這種借口……

鶴玥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二人相視一笑,便將此事揭了過去,權當一場誤會。

鶴玥望著眾人,緩聲道:“本宮於兵道並不熟悉,還望二位將軍直言不諱,多多教導本宮。”

眾人紛紛應了。

鎮北軍入貪狼關,兵馬安置,輜重糧草皆需忙碌,自有柳季去辦。

此時貪狼關內人潮湧動,各色放眼夾雜其中,呼喊斥罵,好不熱鬨。

隻是不知數月之後,還能有幾人歡笑。

登上貪狼關高大城牆,但見青天遼闊,野草蒼茫,此時天色將晚,金色的光線斜照粗糙城牆,在極遙遠處天與地合攏一線。

公主殿下輕輕拍打著城垛,和風而鳴。

為自己,為戰爭,為鎮北軍。

——

次日。

皇室長公主鶴玥,鎮北軍大將軍月昭、參將柳季、白睛軍大將軍徐竟野同座一堂,聚在一副沙圖前議事。

徐竟野指著貪狼關以西三十裡處,道:“白睛軍先頭部隊就駐紮在此處,大軍沿著西邊紮了數個據點,隨時可以與貪狼關東西呼應,或攔截西進的蠻子。”

柳季也將貪狼關情況說了大概。隨月昭南下、駐守帝都的部分鎮北軍,回了北邊恐水土不服,還需修養幾日才能作戰。

久戰不急一時,眾人點頭應了。

鶴玥不擅長用兵之兵,便也不插手其中,隻是任憑他們暢言。

卻聽月昭問道:“可向草原上派了探子?如今正是初夏,蠻族畜養的牛羊餓了一整個冬天,必然會南遷,移居先長出來的水草豐滿之地。”

草原上沒有城池,也沒有固定的住所。

所有蠻族人都住在方便拆卸的帳篷裡,哪裡的水草茂盛,能讓他們畜養的牛羊填飽肚子,他們就住在哪裡。

此時天氣回暖,南邊的草要比北邊茂盛,必定會有大批蠻族南遷。

柳季撓頭:“這倒是一件怪事,今年不曾見大批牧民南遷,隻有零零散散幾個,我怕是蠻族習作,抓來問了,沒什麼結果。”

月昭皺眉:“怎麼可能?難道蠻子都被冬天的雪埋住,凍死了,不然必定南遷。”

“探子都派出去了麼?可有回來報信的?”

柳季搖頭:“已經派出去好幾撥了,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可不是一件妙事。

鎮北軍中,能擔任探子一職的,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許以最快的馬匹。

草原茫茫無儘,放眼望去四麵都是萬裡曠野,尋常百姓入了草原便會迷路,鎮北軍的探子卻不需擔心這個。

聽到此處,旁聽的鶴玥心裡咯噔一聲,想起一個人來,忙問月昭:“將軍是否還記得閻寧。”

月昭點頭,她當然記得那個桀驁不馴的蠻族年輕人。

上任可汗的第五個兒子,與公主殿下做了筆交易,拿自己父親的頭顱換了一批弓弩回去。

從鎮北軍中搶回上任蠻族的頭顱,乃是莫大的榮耀。

如果不出意外,閻寧應該已經坐上了現任可汗的位子。

月昭:“殿下是擔心閻寧在謀劃什麼陰謀?”

鶴玥想了一會兒,搖頭:“本宮雖不諳兵道,料想蠻族尚勇,閻寧如果要坐穩可汗的位子,此時也應該想辦法贏下一場大戰,或搶回許多東西,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

如今什麼都沒發生,必然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安寧,有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此時,一直沉默不做聲的徐竟野道:“西邊也有一件怪事,許多蠻子往西遷徙,卻不南下,一路向西而去。”

他皺著眉,似乎不敢確定:“好像……他們不想和我方交戰,又被什麼東西驅趕著離開……”

營帳內談的激烈,外邊忽然有人來報。

月昭連忙看向傳令的戰士:“可是探路的人回來了?”

傳信的戰士:“不是,是蠻子……”

眾人皆大驚:“哪來的蠻子,約估多少人馬,朝何處去?”

“是……”傳信的戰士糾結著用詞,想了一會兒,“是乞丐打扮的蠻子,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