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感到有些累了，低著頭，摟著唐琅卓婭的手卻暗自加緊了幾分力道，仿佛這樣就能永遠抓住這個穿火紅裙子的女孩。

唐琅卓婭緊張的望著環抱自己的男人。

想了很久，閻寧沉聲：“換一個條件吧……中原的土地，銀兩，隨便你們挑選……”

——

雙方不合而散。

舊蠻使者們堅持要讓唐琅卓婭回到神廟，侍奉天神，即便付出再多的銀子也不行。

而閻寧不肯放手。

深夜。

舊蠻使者們已經離開了宴席。

穿著火紅裙子的唐琅卓婭站了起來，行走時裙擺飛揚，仿佛跳躍的火焰。

她對閻寧道：“讓我去，烏撒爾，如果得到舊蠻部落的助力，鎮北軍和白睛軍再也擋不住我們，等拿下川津，我們就能困死煌夏。”

閻寧避開唐琅卓婭的目光，不去看她。

唐琅卓婭表情焦急：“雖然我聽不懂你的話，可我知道你的理想啊，你不是想要做皇帝嗎？”

“烏撒爾，你的理想，那也是我的理想……”

“逐鹿天下是男人的事！不需要女人插手！”閻寧忍不住吼了出來。

可是下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嚇壞了麵前的女孩，語氣溫柔起來：“卓婭，我不是這個意思……”

每一個蠻族人都知道大巫女是天神留在凡間的妻子，唐琅卓婭留在閻寧身邊，就仿佛藏在喉嚨裡的毒藥。

現在所有人都被“鷹狼羊鼠”的功利所吸引，忽略了這一件事。

但早晚有一天會爆發開來。

“可是……”唐琅卓婭落下晶瑩的眼淚，滴滴答答落到火紅色的裙子上，“烏撒爾，你就讓我去吧。”

“我會在神廟裡等你，等你成為天下的皇帝，沒有人敢反對你的時候，再來把我找回來。”

閻寧有點兒動心了。

以閻寧麾下大軍的速度，有了舊蠻部落的支持，最多兩年，就可橫掃天下。

隻是分離兩年而已……

過了許久，直到天邊泛起白光。

閻寧終於答應，伸出右手指向天空：“我用自己的命來發誓，最多兩年！兩年之後，我帶著全天下的寶物來迎娶你！”

唐琅卓婭破涕為笑，重重地點頭。

“嗯，我等著你！”

——

振武一年，秋初。

唐琅卓婭將要隨著舊蠻使者們回到草原的神廟。

從夏末到秋初的這段時間裡。

閻寧收攏了散在中原各地的四分之一兵力，兩萬五千人，負責護送唐琅卓婭北上。

閻寧盯著舊蠻使者們的眼睛，惡狠狠地說道：“如果唐琅卓婭出了什麼事，我寧願放棄貪狼關，放棄中原，也要帶著大軍踏平你們！”

舊蠻使者們訕訕應了。

他們好像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唐琅卓婭對於閻寧的意義，絕對不止是一個女人而已。

閻寧真的可以為了唐琅卓婭做出這種事！

他派遣四分之一兵力，護送唐琅卓婭北上，等於放棄先前打下來的一大片領土。

可是計劃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唐琅卓婭北上草原的那一日。

閻寧派出的護送隊伍，甚至比舊蠻部落前來接應的人還要多。

閻寧在用行動昭示，他真的敢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番苦戰才得到的貪狼關，回到草原。

舊蠻使者中，有人悄悄對同伴說道：“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們錯估了唐琅卓婭的價值！”

另一個罵道：“難道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等閻寧打下中原，你以為誰能活下來？”

“奴隸們可以活下來！等大批奴隸掌握了權利，下一步就會聯合起來對付以前的貴族！”

無論是煌夏還是閻寧，舊蠻都像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刀，不複昔日勇武，輕輕一折就斷了。

舊蠻部落裡的貴族不可能在兩邊的夾縫中求生。

貴族們想回到以前，蠻族每年秋天南下劫掠的日子，所以他們選擇了與公主殿下合作。

讓閻寧去死吧！

勇於做出改變的人，必須承擔改變的代價！

——

渾身裹在黑袍裡的舊蠻使者再次來到鎮北軍大營。

一封來自遠方的密信被呈入公主殿下的營帳。

鶴玥撕開火漆，打開看了，如金石般典雅端莊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月昭急忙問道：“結果如何？唐琅卓婭回到草原了麼？”

鶴玥將密信遞給月昭。

密信上書：紅鳶歸位。

鶴玥合上眼眸，平淡口吻：“即刻拔營北上，該是我們掌握主動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