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還處於「死神世界」時,黑崎一輝開發出「滅卻師」的能力時,便察覺到了這份名為「愛」的力量。
在黑崎真咲臨死前,她的靈魂被她的小兒子所收容在體內,他由於體內靈壓儘皆化為養料滋養她,又將部分靈壓開發「完現術」,遲遲未能進入內心世界。
直至後來開發「死神之力」,「滅卻師之力」時,他們才得以相見。
月姬身為他的半身,擁有他的所有記憶,自然是知曉他的全部,也明白這個時候告訴他,會有怎樣的後果。
但是不告訴他又能如何呢?
在將來的某個時刻,讓這個隱患爆發嗎?
月姬顯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這個時刻告知與黑崎一輝,就是在給他爭取時間。
白崎悄無聲息地趕到了這裡,無聲地望著這滿目瘡痍、千瘡百孔的世界。
這裡已然不複曾經的風景如畫;
星月隱去,唯有一片滲人的深邃之暗在天上飄蕩著;
大地破碎,這裡曾經遍布此世的靚麗花海儘數凋零。
這個世界已經算是半毀了,隻要身為主人的黑崎一輝心態不曾恢複,誰都沒有能力將它修補。
真正意義上來說,內心世界才是黑崎一輝狀態最直觀的體現,正如此刻這般損壞的世界一般,黑崎一輝他也已經站在崩潰的深淵的邊上了。
黑崎一輝堅強嗎?自然是堅強的。
一路上他走過來了,他就這樣走過來了。
“喂,該起床了。”白崎用腳踢了踢黑崎一輝,略顯不耐地說道。
“彆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不就是找不到媽媽了嗎?去找啊,你在這表演給誰看啊!”
黑崎一輝的眼神動了動,半晌後還是沒有理會白崎。
“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算什麼東西!”白崎見他沒有反應,索性將他打倒在地,坐在他的腰上,一拳一拳地往臉上招呼著。
良久之後,已經鼻青臉腫的黑崎一輝已經快睜不開眼了,也沒給出些許反應。
“切,沒意思。”白崎見狀,手中斬魄刀揚起,一陣劍壓仿佛拍蚊子一樣,將人砸到了遠處,低聲嘲笑道:“就這副樣子,真咲看見你也會失望吧。”
被打倒在地,身體已經虛弱不堪的黑崎一輝不知哪來的力氣,手指抓起地上的土石,緩緩地爬了起來。
“怎麼?來碰一碰?”不等黑崎一輝回應,白崎便對他又來了一發劍壓,仿若台風過境一般,將他打翻在地,體內的鮮血仿佛不要錢一般往外飆,不一會就將地麵上染滿了紅。
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在地,一次又一次的掙紮著爬起,宛如又回到了修行之初的時候,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不屈不撓地循環往複。
他好像一直這樣,每當要迎來美好,亦或是沉溺於美好之時,總會有這命運的當頭一棒,將他從雲巔之上打入泥濘。
幼年時期是這樣,來到此世之前也是這樣,如今——更是這樣!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對啊,不過又是一個坎兒而已……我怎麼又這麼狼狽?邁過去不就行了嗎?
還能壞到哪裡去?
站起來!
給我站起來!
給我抬頭挺胸地站起來!
黑崎一輝遍體鱗傷的身體緩緩挺直,猶如那疾風驟雨之中的青竹一般挺拔著,他的瞳孔中仿佛燃起了永不停歇的烈焰,正氣勢洶洶地瞪著白崎。
白崎沒有多說,現在廢話再多也沒有了意義。
“現在,該輪到我了,沒意見吧!”話音未落,他的手裡也握著一把斬魄刀,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他們已經不需要用言語來進行交流了,要憑借著手中的利刃和緊握的拳頭!
兩個人猛地碰撞在一起,猶如小行星撞地球一般,激起了一層驚天動地的氣勁,仿若衝擊波一樣,將無數塵埃激起。
黑崎一輝和白崎,兩個幾乎完全相同的人,想要輕易獲得勝利,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會的我也會,你不會的我可能也會,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聯係。
在這半毀的內心世界當中,哪怕傷勢過重導致死亡,也不過是疼一點罷了,根本不會有什麼不可逆的損傷。
所以兩人完全沒有絲毫留手的跡象,招招都往對方的要害打去,招招都是殺招!
從劍術、體術開始互拚,隨後便開始用鬼道對轟了起來。
後來又是「虛之力」、「滅卻師之力」的互毆,把這片空間都打得千瘡百孔,兩人各占一半天空,肆意地宣泄著各自內心的不滿。
如果是在現實之中,黑崎一輝當然不敢這麼打,先不說傷勢問題,光是靈壓就不能這般宣泄,不然沒兩個回合就玩完了。
““於此世綻放你的光輝吧——””隨著兩個人打出真火,斬魄刀已經被兩人解放,旋即沒過多久,就將卍解都使用了出來。
整片世界都被打得震動個不停,月姬站在不遠處觀望著,雖然都在用她的力量,但完全沒給她造成什麼壓力。
畢竟是內心世界,一切都是精神力,根本不費靈壓,哪怕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打死了,也不過是難受片刻。
毫不留手的兩個人麵目猙獰中又帶著興奮,顯然都是把對方往死裡整,完全不帶絲毫留情的。
片刻後,內心世界已經是一片荒蕪,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遍布大地的則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打鬥的痕跡。
無論是水衝的、雷劈的、冰凍的、還是火燒的、風吹的,各種痕跡都有。
打到最後,黑崎一輝已經沒什麼不滿了,隻是白崎還不依不饒地和他對乾著,便硬著頭皮又打了會,便停了下來。
黑崎一輝環顧了一周,長歎了一口氣,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內心世界。
留下兩個人繼續給他收拾爛攤子,絲毫沒顧及他們倆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