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穿傳來的時候,黃瓜男正跪在地上兩眼對著額前的長劍,近到他清楚地看到了一朵雨滴在上麵,然後啪嗒落在地上。
一身短打吹著口哨的女人吊兒郎當的從山坡上下來,最先吸引她的,是站在一群兄弟中間的男人。
身姿提拔,鬥笠下的眼睛還帶著涼意,都沒看到她走過來,隻垂眸盯著……跪在地上一灘爛泥的黃飛。
“這位公子可要考慮清楚了,”女人熱烈的上下掃視陸然,舔了舔嘴角“您這一劍下去,得罪的可是不少人。”
黃瓜男一聽來人是自家大小姐,覺得自己有靠山了,一掃之前的緊張,得意的看了眼那個偽裝成書生的大騙子就要站起來,結果眼前似乎晃了一下他還沒起身。
隻見男人似乎笑了,然後劍柄一轉,輕輕的搭在黃飛的脖子上,溫柔道“想必各位之前抓過不少類似在下一樣的書生,人呢。”
男人聲音溫柔但眼神極冷的盯著短打女,對方不知道陸然是個不喜歡被要挾的人,此刻看著刀架在黃飛脖子上,她立刻明白眼前人不是之前那些膽小的官員。
聽著男人問道之前的書生,短打女表情不太對,因著這個問題已經算是她這輩子的傷痛,羞於表達於是抿著嘴不說話,因著她看這男人這麼久都沒下手,大概猜到了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於是她選擇不答。
不過她顯然又想錯了,陸然沒有殺了這些人,完全是因為自家夫人懷孕了,他雖然不太相信那些,但還是謹慎為好。
不過陸然想著清河以北的土匪大概就隻有那一家,桑榆認識的人,房家的二小姐的夫君?
想到這裡,陸然突然問道之前路過這的官員都會被劫?他描述了那人的長相,在短打女一臉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後,表示自己是房英好友,宋桑榆的夫君。
就在陸然和房家二姐夫相愛相殺的時候,桑榆還在房間裡睡覺,因著飯後吃得多,大概是血糖升高了不少這困意就像台風一樣席卷而來。
聽著院內的雨聲,桑榆抱著肚子睡的四仰八叉。
房英蹲在灶台邊,聞著鍋裡彌漫出來的香味,心甘情願的犧牲午睡時間看著國內的麻辣牛肉。
麻辣牛肉煮後直接炒乾或者曬乾都可以,不過最近陰雨綿綿的,顯然隻能炒乾。
屋簷下的雨滴答滴答,菜園子的西紅柿給雨水衝刷的乾淨極了,鬱鬱蔥蔥的蔬菜□□的向上張望,過了些時候,雨勢又減小了一些時,窗戶突然探出來一隻素白的手,摸到了冰冰涼的西紅柿,隻手腕用力,用巧勁摘下來了西紅柿。
睡的身上都汗津津的,將額頭的濕發攏到後麵,拿著放在帕子上的西紅柿,隻擦了擦雨水,就直接一大口咬了三分之一。
酸甜的滋味特彆濃鬱,汁水從另一邊噴出來濺到一邊的胳膊上,還帶著涼涼的溫度。
“舒坦!”桑榆兩三口下肚,感覺這暑意都消了不少,想起房英,她趕緊起身,說是妥當後出門。
“……你還好嗎?”
桑榆問的小心翼翼,因著房英此刻,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鬢邊的頭發都濕了,火光之下的額頭上鼻尖上都帶著晶瑩的汗珠子,她後背的衣服也深了……
“我很好”房英目不轉睛的盯著鍋“你放心我江湖中人,這種事常有”
這不是江湖,也沒必要跟著江湖的步驟走,桑榆無奈,將人趕到門口“你去門口站著吹吹風”
房英以為桑榆是怕自己中暑,她再三解釋後得到了對方一句“要收汁了,再不翻炒下麵就糊了。”
房英連忙退三步跑到門口,一臉期待的看著桑榆掀開鍋蓋,一瞬間濃鬱的麻辣味道刺激的人毛孔大開。
黑色的紅色的翻炒,滋啦滋的鍋底還帶著一股好聞的煙味。
炒到水分消失,桑榆一手將紗布蓋在簸箕上,鏟子將麻辣牛肉乾送到紗布上。
“可以吃嗎?!”房英迫不及待的湊上去。桑榆點頭,還沒等她說小心燙,房英就已經塞進了嘴裡“好燙!”她扇著風,“但是好吃!”她好不容易吃下去,燙出眼淚的眼睛亮晶晶的。
“愛吃就好”桑榆也很開心,自己做的東西這麼受歡迎,這是對自己手藝的證明。
房英捧著一大包麻辣牛肉乾,剛進府就被請到了崔夫人房裡,她怕崔夫人搶她吃的,謹慎的讓身邊傳話的小丫鬟幫她放到自己屋子裡,然後抹了抹嘴巴,慢悠悠的去找崔夫人。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你已經嫁為人婦,怎麼這般不知輕重天天往外跑!”
崔夫人對於這個不得已取回來的兒媳婦是一萬個不滿意,尤其是不守婦道天天去外麵鬼混簡直不是好人家的女兒,要不是!
她突然清醒過來,掃了眼坐沒坐姿的兒媳婦,強忍著怒氣,聲音很平淡“你大堂姐那邊可有消息??”
當年房家不想承認房家大小姐的婚事,畢竟對方是……
房英壓根沒有跟堂姐說什麼弄個官之類的,畢竟這家人看不起堂姐夫還要人家幫忙,她是覺得替崔家丟臉,於是特彆好麵子的房英提都沒提,要不是大堂姐關心她在崔家過得如何,她連那崔景琰都不想提。
崔夫人壓根不知道房英有這麼大的主意,竟然能騙他們騙了這麼久,隻以為房英那個大堂姐夫也不是個有能耐的。
反正崔夫人是不耐煩了,這次更是準備讓房英趕緊給個準確時間把這件事辦了,不然就拿著休書趕緊走。
沒用的女人怎麼能夠占著他兒子正妻的位置,小妾還差不多。
房英已然忘了這件事,滿臉茫然的,大堂姐?什麼事?
突然她想起來最近堂姐寫信時隨口一提的事情,然後滿臉驚奇的看向坐在一邊已經不耐煩的崔夫人“娘你怎麼知道大堂姐給我寫信了?”
崔夫人一愣,然後驚喜道“可以嗎”
房英一把將凳子拽到崔夫人跟前,兩人頓時離得很近,崔夫人被這突然一下嚇了一跳“你乾什麼呢!”
房英已經不在乎這個便宜婆婆的尖酸刻薄的樣子,一把握住她的手“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