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丞又低下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照片瞧。
照片裡,柳世然臉色蒼白,目中含著驚怒與害怕,雙手抵觸的推拒抗拒著孟宇煥。
可孟宇煥人高體壯,壓的緊實,像一隻饑渴的猛獸正在捕食自己的獵物。
因為角度原因,孟宇煥看起來幾乎已經親到了柳世然的唇。
這是高晉丞第一次見到柳世然如此驚恐害怕的模樣,之前他遇到變異種都不曾像照片裡這樣恐懼。
高晉丞的瞳孔中充斥著危險的金光,凶狠的仿佛要吃人,臉色更是陰沉到令人窒息。
但側對著他的柳世然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對麵的哨兵則是不敢看他。
沒多久,高晉丞就以去衛生間的名義出去了。
那哨兵悄聲道:“我覺得少將應該是去找孟宇煥上尉了。”
柳世然雖也懷疑,但是高晉丞既然已經說了不會那麼做,那就應該不會食言。
他既不是高晉丞的向導,更不是他的另一半,所以高晉丞根本沒有任何的立場去找孟宇煥。
“少將沒有理由去找孟上尉。彆說我跟孟上尉沒有什麼,就算有什麼,那也不關少將的事。”柳世然覺得這是主要原因。
“話是這麼說,但是剛剛你沒感覺到從身邊傳來的殺意嗎?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哨兵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其實,我一直都在擔心自己的手會突然被少將折斷。”
聽說前天已經有好幾個哨兵的手斷了。
柳世然:“……”
“柳向導,冒昧問一下,你和少將真的不是一對嗎?如果不是,少將怎麼會那麼生氣?那醋勁,醋廠聞到可能都要倒閉。”
哨兵又憂心忡忡的問道:“如果你們是一對,那你吃得消少將的脾氣嗎?”
柳世然:“……”
他極為無奈地說:“不是,真的不是。”
他也不覺得高晉丞那樣是在吃醋,因為高晉丞不可能喜歡他。
柳世然始終認為他這樣纏著自己,還是為了幫他小叔牽製沈粼。
還有,恐怕任誰都吃不消高晉丞那陰晴不定的臭脾氣。
柳世然打算疏導完就去找高晉丞,看著他,好讓他彆做傻事。
不過,沒一會兒高晉丞就自己回來了,臉上還帶著水汽,大概是順道洗了把臉。
柳世然想了想,覺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應該沒辦法做什麼,就安心了些。
之後,柳世然為了不讓高晉丞離開自己的視線,反而處處跟著他,管著他。
高晉丞看似有些不耐煩,但根本沒有拒絕,反而樂在其中的樣子。
可柳世然著實沒有想到,這家夥白天沒法躲開他的視線去找人,就在半夜裡偷偷溜出去惹事。
若不是柳世然去醫院剛好碰上看傷的孟宇煥,恐怕還會一直被高晉丞蒙在鼓裡。
這日輪休,柳世然借用高晉丞家裡的廚具,做了點飯菜想給沈粼嘗嘗。
高晉丞一直跟在他身後說他做的難吃,還是彆拿去丟人現眼。
這家夥每次都是嫌棄的不得了的樣子,但每次都吃得最多。
對於他的口是心非,柳世然已經十分習以為常。
在醫院過道裡等電梯的時候,他們正好遇見了來看傷換藥的孟宇煥。
柳世然當下就把狐疑的視線轉向了第一嫌疑人高晉丞。
可高晉丞居然也一臉莫名其妙的與他對視,一副自己很無辜的模樣。
柳世然出於禮貌,也為了確認某些想法,主動與孟宇煥打了招呼。
“孟上尉,怎麼傷成這樣了?”
孟宇煥一臉的傷,可以說是麵目全非。若不是他們認識,恐怕也很難認出來。
“呃,說出來真不好意思。前天晚上突然遇到一個瘋子鬨事,我想去阻止他,但是……技不如人。”
他很尷尬,一點都不想讓柳世然見到自己這副丟人的模樣。
高晉丞在一旁毫不客氣的嗤笑,“被揍得連你媽都認不出你了。”
孟宇煥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握緊了拳頭。
柳世然皺眉,繼續問道:“瘋子?怎麼樣的瘋子?那天晚上大概是幾點鐘?”
高晉丞不滿的說:“問那麼詳細做什麼?你又不是警察。”
孟宇煥答到:“當時我正在值班巡邏,所以大約是在淩晨一點。那人的樣子我沒看清,但是……身形跟少將有些相似。”
他意有所指。
柳世然:“……”
這還用問嗎?
這還用猜嗎?
那瘋子百分之一百,毫無疑問,肯定就是高晉丞。
真是千防萬防,怎麼都防不住高晉丞這顆像風一樣的賊心。
“你是在指桑罵槐,還是覺得我就是那個瘋子?”高晉丞揚著下巴桀驁不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