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伸出手,落在羨魚的臉上,指尖撥開他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聲音純粹堅定:“顧渝是你,羨魚也是你,我從始至終愛的人隻有你。”
他不確定羨魚有沒有想起來什麼,自己當初是看著這些照片想起來兩人的事情。
“你想起來了嗎?”林淵的神色青一塊白一塊的,表情還有點忐忑不安,“你以前叫做顧渝,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這棵樹是我們曾經一起種的。”
“上麵的兩個小人是我們一起畫的。”
羨魚沉默很久,推開他開口說:“我想不起來,但是我可以確定自己的名字叫羨魚,那個名字是假的。”
林淵不在乎那個名字是真是假:“反正你是我的人,叫什麼都無所謂。”
“另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上次我把他錯認成你跳水救人,後來才知道他竟然和你以前的名字一樣,但是我查不到他的信息。”
羨魚覺得這個人腦子有點不正常,這件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害他之前胡思亂想,還好自己逼著這個傻逼親口告訴了真相。
林淵把剛才剩下的橘子,掰下一瓣,放進羨魚的嘴裡,小心緊張地問:“是甜的嗎?”
羨魚吃完後,舌尖舔了下上顎,慢慢地回味著剛才的味道。
他歪著腦袋,認真思索一會,看起來很糾結的模樣。
在林淵期待、緊張的眼神中,緩緩吻過去。
這片冰天雪地裡,這棵橘子樹曆儘十年風霜,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兩人在樹下接吻,結出最甜的果子。
許久過後。
羨魚睜開眼睛:“林淵,我現在餓了,想回家吃鬆鼠鱖魚……”
他陪著林淵開車轉一整天,大晚上來這裡吹風,又冷又餓。
林淵握住他的手,歡喜地說:“我給你做!我們現在馬上回家。”
林上將唯一拿得出手的菜,就是荼毒聯盟軍校眾多學生,炸了三口鍋以後,終於練出來的一盤鬆鼠鱖魚。
……
編號9965星球,寒夜深沉。
卡羅市是這座星球上最繁華的城市。
第十星係的人民少有著夜生活,不僅是沒有Ai係統製造戶外恒溫,晝夜溫差太大。
另一個人為原因。
大量的工作勞累,讓第十星係的打工人下了班隻想躺在床上,用著幾百塊錢買來的二手光腦在星際網上看娛樂八卦。
或者是抽著財團分發的劣質煙,裡麵含有大量成癮性的東西。
傅氏集團在這裡有著不少礦產資源,巍峨聳立的壁壘城牆,與夜色融為一體,無儘的黑暗充滿了壓抑感。
凜冽的寒風推開了這座城市的大門,從壁壘城牆的狗洞中穿堂而過。
輕軌站牌常年失修,頂棚塌了一大半,剩下的被雨水打得搖搖欲墜,螺絲釘咯吱咯吱地響。
黑黝黝的也看不清這裡躲了幾個人,因為蓄電的太陽能電池板不知道被哪個狗崽子偷走賣了,隻能通過煙頭上的微弱火星來判斷人數。
一群下班族蹲在角落裡倚靠著欄杆。
一個人深吸最後一口氣,直到火星沒入黃色的煙頭,又咂巴兩下嘴,才戀戀不舍地把煙頭扔到坑坑窪窪的泥潭。
數量有限,一根煙後不儘興,就從袋子裡掏出一串葡萄解解饞,其中一顆不小心掉下來,順著雨水流淌到下水道。
這裡陰暗潮濕,磚牆上長滿了青苔,一隻籃球大的老鼠嘰嘰喳喳地爬著,在拐角處突然被一個大大的袋子阻擋了去路。
旁邊飄過來的樹枝劃破了拉鏈,令人作嘔腐肉味吸引著下水道的這群蛇蟲鼠蟻。
“葡萄藤站到了。”
這群人裹著衣服推搡著上車,今天運氣不錯,遇上這輛車還有運作的暖氣,才感覺活過來。
等這輛輕軌走後,“葡萄藤”旁邊的下水道,一顆葡萄籽悄無聲息地發芽。
沒過一會兒。
一群黑衣人從下麵爬出來。
為首那個打開全息投影,在上麵計算模擬著程序:“第十次實驗,選擇人口密集的編號9965星球,倒計時30天,預計死亡人數高十億人,存活一萬人。”
“我們這次可以利用疫苗發財了。”
……
這群人離去後。
最後一班輕軌,晃晃悠悠地開到了站台,鳴笛一聲,整個車窗都在晃動,像是劇烈咳嗽的老頭子。
第十星係的空中管製老化,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出現故障的交通信號燈,紅色的指示燈會強行把車輛攔下。
這一停,可能就需要半個小時。
這輛輕軌上的乘客不算太多,都是些穿著廉價衣服的打工人,或者是濃妝豔抹一身賽博朋克打扮的年輕精神小夥。
他們已經習慣這要死不活的交通信號,每次都要罵罵咧咧一番。
“狗屁交通規劃,這都多少年了,這條線路依舊都沒修好!”
“幾十年前就說聯盟政府撥了款,到現在連根電線杆子都沒見到,去他媽的……老子這一把老骨頭估計也沒幾個活頭,肯定等不到了。”
輕軌恰巧停到了兩棟居民樓之間,乘客打開窗戶的話,能夠輕而易舉地摘了旁邊人家陽台上種的植物。
“臥槽!這家人的爬山虎長得怪喜慶?都快爬滿整棟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