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景看了一眼青璃,心中知曉她在想什麼。其實,她也不是不愛惜自己。隻是女工這種東西,某一部分開始了,便要一針一線做好,有始有終。若某日任務艱難些,也隻能做好了再休息。
擺了擺手,韶景安撫般笑笑:“無妨,今夜城中可是有燈會?”
“今天是十五,城中燈會正是熱鬨的時候,姑娘想去逛逛嗎。”
青璃滿臉雀躍。
終於可以出門了,韶園美是美,就是少了點煙火氣。果然她這樣耐不住的性子,是萬萬撚不了繡花針的。
看出青璃眼中的渴盼,韶景彎了彎眉眼:“嗯,這些日子悶壞了吧。”
“能陪伴在姑娘身邊就是最好的。”青璃搖了搖頭表忠心。姑娘最好了,表麵清冷淡漠,實則對他們這些身邊人關懷有加。
今日姑娘逛燈會,園內所有人甚至暗衛都可自行選擇。願意前往的自行喬裝一番,扮成尋常人即可,若不想出園的,亦有銀錢補貼。因此,他們這些人都是死心塌地跟著姑娘的。
“如此便好。”韶景淺淺笑道。
……
碧竹軒內,祁晏正苦惱著。
他不傻。
韶景根本不在意能不能辨認出人的臉。她的性子就是如此,看似溫雅隨和,實際冷淡疏離,淡漠一切。
她跟彆的姑娘都不一樣,祁晏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因為韶景的特彆而喜歡她,而是因為喜歡韶景才發現她的特彆。
祁晏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到底該怎麼接近韶景啊。
欲情故縱如何?先抓回去,再放出來?苦肉計還是走為上計?
通通不行。
紙上談兵不對,紙上談情更無用!
指縫間殘留了兩根頭發
……
愈發煩躁,排兵布陣也沒掉過這麼多頭發啊。
臨淵這時端了膳食上來,滿臉喜色,見祁晏麵色不善的樣子,眉眼順勢往下一耷,訕訕地笑:
“爺…待會兒要不要一起去逛燈會?”
祁晏已經在捏指骨了,骨節發出“哢哢”的響聲,翻了個白眼:
“怎麼?老子跟你一起逛燈會?”
嘖,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從神影活著出來的。這麼不會看臉色,怎麼還沒有被打死。
頂著自家爺越來越嫌棄的眼光,臨淵支支吾吾:“郡主給了恩典,園內人可自去燈會……”
祁晏微笑:“那你是誰的人?”
這題若答不好,那可真的是妥妥的送命題。
臨淵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視死如歸:“爺是郡主的人,屬下是爺的人。”
其實也不是那麼沒有眼力見是吧!祁晏就說嘛自己的屬下怎麼可能吃裡扒外呢。
不愧是他祁晏手下的人,沒有丟神影的臉。
祁晏佯裝淡定,清了清嗓子:“那你說說,該如何討一個女子的歡心。”
臨淵哪裡還看不出自家爺這是為情所困,嘿嘿笑:“爺,那您可問對人了。首先,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女為悅己者容,咱爺們兒同樣也得有一副好相貌才能討姑娘歡心……”
不應該啊。
祁晏邊聽邊審視自己,三步並作兩步,湊到臉盆中的清水中去,左看看,右看看。
眼睛、鼻子、嘴巴長得多好啊,不大不小,不長不短。至於皮膚,過分白皙,那就是小白臉,根本不在他考慮的範圍。
扭頭對著臨淵,沉下臉,語氣危險:
“爺長得不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