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瓷接下來一周的反應讓許知景後悔莫及,她無視他!課堂上雖維持著你好我好的友好關係,一下課,溫爾瓷整個人翻臉不認人。
連印記灌湯包都派不上用場。
許知景蹙眉看著旁邊若無其事的溫爾瓷,她沒什麼愁容,正盯著上節課發的英語試卷沾沾自喜呢,全班第一當然樂。相比之下,許知景犯了愁,一向都是他皺眉彆人哄他,怎麼這會兒全反過來了?
許知景哪懂怎麼哄人,他隻能刷存在感。
比如。
上課將筆偷扔到她腳下。
遇到老師提問時,自行站起來回答,結果回答不上來,提議讓溫爾瓷幫答。
……
當然他的小動作,溫爾瓷都看在眼裡。
筆被扔到她腳邊,許知景軟下聲來,“同桌,幫我撿下筆唄~”
她扯著嘴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隨後乾淨利索的將筆踢不見影,還一臉好意的回了句,“撿吧。”
許知景頓時感覺她畫的那團惡魔沒錯。
將她的真身畫出來了!
為了哄溫爾瓷,許知景還被沈胤笑話了一番,“哈哈,操,還有你哄人的一天啊?”
“讓我哄是她的榮幸!”
沈胤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得了吧,她要覺得榮幸,那你就不會明擺著說了。”
“……”一夥的。
周六晚上,溫爾瓷剛從書店裡走出來,懷裡塞著剛買的兩套期末卷,一套期末衝刺卷,另一套的題相對簡單一些,都是一些基礎題。
外麵早已黑幕,雨滴在燈光的閃耀下傾斜落地,一陣冷風襲來,她下意識裹緊了外套。
“小瓷,你怎麼在這?”
溫爾瓷眼光瞥見一旁的沈胤,頓感不妙,“你怎麼來臨祈了?”
沈胤正彎身收傘,“我周末太無聊了,來這玩玩。”
沈胤將傘收好後,站在林枝身邊擋了一些冷風,“你不會還和景爺鬨矛盾的吧?”
溫爾瓷沒有回答,其實壓根算不上矛盾。
“我以為你這周會回汾城呢,溫叔叔怎麼樣了,出院了嗎?”
冷風灌進脖頸,她攥緊了衣領,聞言表情一頓,“我爸住院了?”
“你不知道?已經住院好幾天了。”林枝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一個身影跑了出去,“打傘!”
溫爾瓷向來沒有出門看天氣預報的習慣。
林枝看她跑出去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相比之下,沈胤要冷靜許多。
溫爾瓷顧不得還在下雨,等到了樓下的時候,才考慮到懷裡的試卷,好在有塑料袋,隻淋濕了邊邊角角。
“你怎麼在……”她沒料到會在樓下遇到許知景,他手裡握著一把傘,腳上的拖鞋還沒來得及換。
她的衣服早被雨水浸濕,正往下滴著水,許知景蹙眉,臉上籠著一層冷霜,語氣頗怒。
“溫爾瓷,你傘呢?!”
溫爾瓷沒見過他這副摸樣,眸中裡滿是陰霾,攥著她手腕的力度正逐漸加重。
她吃痛的叫了一聲,他才鬆開手,衣角處往下滴落的水刺痛了他的眼睛。
“去我家,我開了暖氣。”溫爾瓷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拉著走上樓,房間裡開著暖氣,她身上濕漉漉。
“我還是回家吧,免的弄臟你這。”
許知景拿著毛巾從浴室走了出來,聞言,將毛巾扔到她懷裡,“溫爾瓷,你是不是存心氣我?”
她低頭望著手裡的毛巾,不知道他為什麼動怒,隻是被他一吼覺得有些委屈。
聽到她的抽噎聲,許知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在原地有些迷然,“把你房子的鑰匙給我,我去給你找衣服。”
她顫抖的手就像是一把刀,直刺進他的胸膛,一動就會致命。
過了一會兒,許知景拿了幾件衣服回來,看她還待在原地,“我知道你在擔心叔叔,但這麼晚了,無論什麼都沒有班次了。”
他摩挲著她冰冷的臉龐,想把她的臉頰捂熱,溫爾瓷漸漸抬起雙眸,“聽話,先去衝個熱水澡,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地鐵站,票已經給你訂好了。”
他的眉頭微展,喉結輕輕滑動,她的視線與他相對昏黃的燈光灑落,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你彆吼我。”
“好,不吼你。”
在接到沈胤的電話到看見她一身雨水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渾然沒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望著她走進浴室的身影,轉頭瞥見客廳裡碎落的玻璃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或許他真的失控了。
那年的冬季雨夜,外麵的雨掃過窗沿,滲進屋裡,打濕了他的那幅畫,帶走了他重要的人,也帶走了他的期望。
沒人再見過那幅畫,可那幅畫沾染上雨水的痕跡他依舊記得。
雨水浸過紅色顏料,一滴一滴落下。
他小小的身軀跪在雨中,看著那些漸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