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那府邸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孟府。
這下更叫人害怕不已。孟府,是孟老將軍的宅邸,但這一家人早就在多年前死了啊?!連房子都拆了,巧合的是多年之前宅邸就設立在這塊空地,這會兒又拔地而起。
有官兵大著膽子前去敲門,門開了,官兵登時大叫了一聲,眾人嚇得齊齊往後退,眼神直勾勾盯著那門裡的東西,莫不是妖怪出現?!
結果,開門出現的東西是一個紅臉白眼的木偶,木偶畫著怪異的笑容,眼珠子是鑲嵌上,眼白多於眼黑,詭異嚇人,這才把官兵給嚇的不輕。
對方咯咯發出笑聲:“姐姐,你看他們都被嚇到了。”
“彆嚇到人家,輕兒。”
推開木偶,一個瘦瘦高高的少女從孟府中走了出來,抬頭見到浩浩蕩蕩那麼多人,甚至還有官府的人,驚訝不已道:“官爺,如此大陣仗帶人前來上門,不知家中有人犯了什麼事?”
是個活的人,也長得和活人一般無二,後麵站著稍高的少年,他也一臉困惑問:“阿姐,他們怎麼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有個七旬老人在人群中央顫抖指著她們這對姐弟,磕磕巴巴說道:“他們活了……他們怎麼活了?!”
“什麼活了?李老頭兒莫不是喝酒給喝傻了。”
那位大家叫著李老頭的人左腿朝地一蹬,恨不得原地跳起來,道:“我十七歲的時候,這對姐弟也是這般模樣,姐姐叫孟桓知,底下有兩個弟弟,一個是正房所出叫孟拂輕,另一個叫孟瀟如。我如今七十七高齡的年紀,過去六十年,就算她們沒死,也不該是這般模樣啊!!”
此言一出,眾人霎時變幻了臉色。那這麼說,這對姐弟也不是人,是妖怪??!
孟桓知眉頭彎起,不解道:“不知這位老人家再說些什麼,為何我聽不懂,什麼過去六十年,現在不應該是‘慶曆’十五年嗎?”
道出這句話之後,不止看熱鬨的群眾,連司空見怪大大小小事情的官兵都朝後退了又退。
那位敲門的官兵出聲道:“姑娘,現在已經不是‘慶曆’十五年了,而是‘清正’一年了。”
上一代皇帝早就亡了,現在是繼位的是新皇。
南城義莊的城主麵對這光怪陸離的景象也完全束手無策,因為孟老將軍也活著,他們本就是皇族的旁支,往前三代是清河公主和天下第一捉妖師徐悲喚的延續。
更何況孟府家丁不計其數,想要帶走府內的人,根本天方夜譚。沒辦法隻能呈上一紙委托送上烏蘇峰,請求他們出麵幫忙。
不然這城內人走得走,看到那戶人家都是避之不及,生意都開始不做了,整天窩在家裡麵,尤其到黑夜更是人心惶惶,因為總能在那戶宅院中聽到慘叫聲。
三日後,天空蔚藍如洗,黎槐在烏蘇峰腳下等得都快睡著了。
過後不久,隨詞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裡,伸手敲敲少女昏昏欲睡的腦袋道:“起來,該走了。”
黎槐打了聲哈欠:“你可終於來了,等你好久了。”
隨詞寂身形頓了頓。
“仙尊我們怎麼過去?”
話音剛落,一輛低調內斂的馬車從不遠處架鞭趕來,他言簡意賅:“坐車。”
黎槐腦袋冒出一個問號:“不應該和其他弟子一樣,禦劍飛行更炫酷一些嗎?還有,仙尊你不是會憑空出現,憑空消失,怎麼開始坐馬車了?”這可太不符合他堂堂神位者的身份了。
隨詞寂:“本尊沒劍,而那‘虛空’隻能供本尊一個人使用。”
行,坐馬車也是一個挺好的選擇。再問下去,怕隨詞寂直接‘虛空’走了,就不帶上她了。
馬車外表看起來很逼仄但裡麵的空間卻意外地寬闊。能放置一張木桌,桌上還有一個餐盒,還有燒好的茶水。
在坐的位置上還貼心地鋪上了軟墊,在四角處還掛著鈴鐺,但鈴鐺不會響。
隨詞寂說,這是聞妖鈴,隻有妖怪靠近的時候這種鈴鐺才會響。
於是趁著他沒注意,黎槐偷拿了一個鈴鐺揣在自己身上,這種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隨詞寂吹著茶水的熱氣,目光順著一路的風景輾轉,渾身散發著雅正沉靜的氣質。
黎槐打開食盒,裡麵滿滿當當全是精致的糕點,還是熱的,應該剛出爐不久,一股香味也跟著溢了開來。她一點都不客氣拿糕點往嘴裡麵送,隨詞寂一看就不喜歡吃這種。相反全是她自己愛吃的,她的口味和原身的口味倒是差不得多少。
黎槐邊吃邊說:“這次怎麼選擇要帶上我一起去了?”
另外意思是,明明有很多能力出眾的弟子,偏偏挑中一個一無是處的她去解決這委托,是不是太瞧得起她了。
隨詞寂收回目光,看向她,黎槐手上沒停,拿了盤子上最後一塊糕點,她見他看了過來,一頓道:“你要吃嗎?”
隨詞寂道:“帶上你除了曆練和長見識外,還有一層原因。他們祖上和你有過交情,你此次前去,算是幫他一個忙。”
黎槐噎了一下。隨詞寂順手遞上一杯茶,她接了過來,猛地灌了幾口,才勉強下肚。
“他們祖上?他們祖上都多少歲了,我也才十六。恐怕他們祖上入土了,我都沒有出生,怎麼可能有交情?!”
要說清裡麵千絲萬縷的關係,非常繁雜。隨詞寂沉默片刻,錯臉去看沿途的風景,道:本尊向來不喜甜食,這些都是留給你的。”
黎槐受寵若驚,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他們祖上是誰,叫什麼名字?”
“徐悲喚,以及清河公主葉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