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喝醉了,葉蘭芝也不知道。但她覺得魏釗很難過,而他的氣息撤遠時,她的胸口也忽然有些發悶。
總之魏釗支起身離她漸遠時,她忽然做了個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動作——她扯住了魏釗的衣襟。
魏釗的動作瞬間頓住了,他看向葉蘭芝,麵上神情一片空白,以至於顯得有些可憐。
葉蘭芝臉頰的熱度已經不能更高了,她想,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於是她一手撐在身後,一手則拽著魏釗的衣襟將人拉近了。
她紅著臉說:“彆動。”
然後她緩緩靠近,直到一抬下頜,便在魏釗的下唇邊沿啄吻了一下。
這其實是一種安撫。但魏釗顯然錯將它理解為了一種邀請——
她自作自受,最終隻得不斷地在唇舌間,在水聲與喘息聲中交替掙紮著。
時間好像停止了流動。
時間沒有停止流動。
因為她聽見帳外傳來了腳步聲,繼而是帳門撩開的聲音。
她反應過來時,因為醉了酒,動作更遲鈍,已經來不及。
熟悉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禽獸!”
魏釗沒有喝醉酒,卻也像反應遲鈍的葉蘭芝一樣,緩緩地起身,起身前還不忘對葉蘭芝彎了彎眼睛。
葉蘭芝支著身體坐起來時,帳中兩個人已經交上手了。
一個是魏釗,一個是……段戎?
不妙……不能讓段戎知道她是女子……
她想到這裡時,終於扛不住酒意,倒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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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暈眩感中掙脫出來,是軍中號角響起時候的事了。
葉蘭芝睜開眼,有那麼幾息的時間是什麼也不記得的。
她隻是四處看了看,發現身處自己的營帳中,周圍都是睡眼朦朧從夢中蘇醒的營友,下意識鬆了口氣。
但就在她鬆完這口氣之後,忽然便有一大堆的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
她被魏釗抱回了他的營帳,路途中她還不停地和過路的士兵打招呼,她說魏釗不愛笑,但笑起來很好看,然後……再然後……
她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手捂住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周圍的營友都注意到她奇怪的動靜。
有人問:“蘭芝怎麼了,昨天喝醉酒還沒醒?”
其他人接道:“對啊,昨天蘭芝都醉暈過去了,還是段將軍把她送回來的。還沒醒吧。”
葉蘭芝一愣:“我醉暈過去,是段戎送我回來的?”
“啊,對啊。段將軍說你跟他拚酒,喝多了。”
葉蘭芝:?
難道她昨夜隻是做了個夢?那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
但她正這麼想著,營友中便又有人說:“不過我看將軍臉色不太好看,你們昨天晚上聊啥了?”
葉蘭芝心又提了起來:“嗯,沒聊什麼……昨天我和將軍是在校場拚的酒嗎?”
營友道:“不是啊,你不是偷偷溜走了嗎?”
“對啊,將軍派人找了大半個校場,最後找到山上去都沒找著你。最後是有巡邏的士兵說,看見魏監軍抱著你,將軍跑去魏監軍的營帳,才找到了你。”
葉蘭芝提著的心徹底死了。
營友們還在熱心地幫她猜測將軍為什麼動怒。
“不過啊,你放心,我覺得將軍不是因為你偷偷溜走生氣的。將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對,而且我還打聽到,昨天夜裡將軍和魏監軍喝醉了酒,直接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真的假的?”
葉蘭芝想起自己醉暈過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心中默默答道,是真的。
雖然她也疑惑,段戎為什麼直接就和魏釗動手了。
奉天雖然少有斷袖之癖與磨鏡之好,但也並不禁止。
難道是軍中有不一樣的規矩?
營友也有一樣的疑惑。
“為什麼打呀?”
“這我們哪知道。但我聽我上頭的兄弟說,將軍氣得直接拔刀了。那個魏監軍也是狠人,將軍拔刀,他也拔劍——就是上次說過的,那把天家賜的玄鐵劍……”
葉蘭芝:“……”
她記得不久前,她從營友們的口中聽到過幾乎一模一樣的描述。
可信度不高啊。她舒了口氣,勸道:“行了,沒有親眼見過的事情就不要瞎說了……”
她話還沒說完,帳門便被人掀開,一個熟悉的士兵走了進來——是主帳的守衛。
守衛揚聲道:“小葉教頭,將軍有令,要你去一趟主帳。”
葉蘭芝腦中轉了轉。
新兵營離主帳不近,這守衛該是軍中起床號一響便跑過來了。什麼事這麼急?
守衛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走近了些,附在她耳邊:“將軍說,是處置魏監軍的事。”
葉蘭芝:“……”
她對上一眾營友好奇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