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閣 “縣主應當聽過他的名字。陳留……(1 / 2)

昨天夜裡黎漾在夢裡昏昏沉沉的走了一遭,院子裡的爆竹聲將她從光怪陸離的夢境裡拉了出來。剛一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頭痛。針紮一樣的痛。黎漾躺在床上抱著腦袋呻(吟),聽到聲音的辛夷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姑娘醒了,先喝碗醒酒湯吧。”

辛夷昨夜裡跪了小一個時辰,此時走路還有些不利索。她將托盤放在桌上,走到黎漾的床邊將床幔收了起來。黎漾撐著被褥艱難的坐了起來,辛夷在她的身後又添了一個軟枕:“昨天夜裡姑娘醉醺醺的回來可把蒼術嚇壞了,就算梨子酒清甜也不是姑娘這樣的喝法。”她閉口不提自己昨夜裡受罰的事,轉身將桌上的醒酒湯端了過來,道,“這是常嬤嬤交給我的方子,姑娘趁熱喝吧。”

黎漾自然發現了辛夷走路姿勢的變化,她端著碗想要說些什麼,餘光就看到了放在自己床頭的紅色信封。

“江家姑娘昨日著人送來的,奴婢們沒尋到姑娘就放在姑娘床頭了。”辛夷連忙岔開話題,示意黎漾快些喝完醒酒湯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黎漾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醒酒湯,她看著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裡衣,抬頭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辛夷。還沒等黎漾開口辛夷就知道自家姑娘要做什麼,笑著說道:“姑娘放心,沐浴的水一早就備好了,昨夜裡不敢折騰姑娘,就想著姑娘今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沐浴。”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今日就在院子裡休息。”黎漾披散著頭發下了床,她拉著辛夷的手,有些愧疚,“因為我連累你們受罰了。”黎漾一向認錯認得坦蕩,昨日會想著找沈琮一同飲酒大約是為了感謝他之前替自己出氣的事情吧。

不論沈琮是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找了沈玨的不痛快,黎漾都很感謝他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能送來一個可以視作安慰的消息。

黎漾說是讓辛夷幾人休息她自己可以,但是辛夷卻不能真的什麼也不做,她依然守在屏風後麵等著姑娘的傳喚。

黎漾泡在熱水裡渾身的骨頭都舒展了開,她有些舒服的發出一聲喟歎。黎漾拿起自己方才放在一旁的信封,細細讀了起來。

是江寧梔約自己見麵的事情。今日正月初一,正是走親訪友的時候,江寧梔也隻有在嫡母忙碌的時候才能出門,信上說她會在臨江閣品茗,大約在申時一刻的時候回府。

黎漾昨夜醉酒今日起的晚了些,在她手忙腳亂的拾掇好自己趕到臨江閣的時候,江寧梔已在二樓的雅閣等她有一會了。

黎漾看著江家姐姐穿著一身碧色的衣裙,領口和袖口是質地硬挺的織錦,裙子上繡著仙鶴圖,發髻側邊綴著一隻步搖,她正看著窗外的街市並沒有發現自己。黎漾朝著已經看到自己的桃兒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繞到了江寧梔的身後,趁著她沒注意靠在了她的身後。

“好姐姐,那外麵的風景可有蔓蔓好看?”黎漾有意的說著玩笑話,剛才那一眼她差一點以為自己這位姐姐如果自己不抓住她的話,下一秒就要化作煙不見了。

江寧梔被嚇了一跳,方才升起的那點悵然也已經消散不見。她抬手點了點黎漾的額頭,笑罵道:“你啊,此時倒是一副蠻橫模樣,怎麼麵對顧芷柔的時候就一退再退。”

黎漾嘿嘿笑著坐到了江寧梔的對麵,她端起自己麵前的茶盞輕嗅:“我隻是不與她一般見識罷了。若不然她那個柔弱的嫡姐又要哭哭啼啼的攔著我替庶妹道歉。嗯,這茶真好。”

“是去歲的春雨,煮茶的水是京郊山上的山泉水。”江寧梔替黎漾添了茶,看著她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想到了昨晚她讓杏兒去送信的時候那小姑娘回來時說的話,“你昨晚上做賊去了?怎麼把自己搞得這般憔悴。”

黎漾隻是以喝茶避開了江寧梔的視線,看著黎漾躲閃的模樣江寧梔猜測她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好吧,我不問了。”她將視線投向了窗外,屋簷下的鳥窩裡此時空蕩蕩的,那過冬的燕子還沒有飛回來。

黎漾看著江寧梔明顯有心事的樣子,她緩緩地放下了茶杯,看著她的臉問出了宮宴那天就想要問的話:“姐姐之前說江夫人已經開始為姐姐挑選夫家了,姐姐可是不喜想看的人家?”

“我的喜好並不重要。”江寧梔看著黎漾,十四歲的姑娘臉上還帶著這個年紀少見的天真,她今日麵上敷了一層淡淡的脂粉,應該是為了遮蓋眼下熬夜的痕跡,此時那雙琉璃般通透的眼睛裡滿是擔憂,江寧梔摘下自己發髻裡那根一直帶著的桃木簪子,拿在手裡仍然能感覺到這根簪子做工的粗糙。

“我與你說過,我之前有一個心上人。”江寧梔看著桃木簪緩緩開口,“若是他還活著應也是與你我兄長一樣驚才豔豔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