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梔坐上馬車,看著黎漾道:“快些回去吧,起風了。”黎漾還想要安慰她一些彆的話,就又聽到江寧梔說道,“今日要多謝蔓蔓,見到這位北夷的公主殿下純屬意外之喜。但卻讓我想明白了些事情,希望下一次我們仍能在一起吃茶。”
黎漾微微抬起下巴,陽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若是姐姐得空,吃茶泛舟都是可以的。”江寧梔笑著點頭,她放下窗簾後臉上的笑意頓時少了一半,一想到林良鵬的那句話她就渾身冰冷,她實在是不想與嫡母真的撕破臉皮。
話說黎漾和江寧梔一走出門義渠朵兒就有些埋怨自己的王兄非要在口舌之上找蔓蔓阿姊的不痛快,義渠錚卻隻覺得委屈,他隻是之前有些好奇這位淮燕縣主和太子關係好就罷了,為何沈琮也好像對這位縣主青眼有加,所以才想著看看沈琮會不會當眾維護黎漾,卻沒想到倒把自己連累了。
但答案已經在黎漾出門的時候不言而喻了,他義渠錚雖然算不上閱女無數,但也是比旁人更了解所謂情愛。他以前隻覺得沈琮是不是不喜歡京城的嬌花還想著給他介紹幾位他們北夷的女兒家,如今看來原來不是文瑞王不喜歡京城的嬌花,而是除了黎漾旁的人再入不了他的眼。
“王爺莫不是有什麼把柄在這位縣主手裡?”義渠錚沒有在管在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神情有些呆滯的妹妹,而是有些玩味的看著沈琮,他可是看出來,鎮國公的這位女兒倒是一點也不怕大齊的這位殺胚王爺。
沈琮卻轉著自己手指上的扳指不語,哪有什麼把柄,不過是被記恨了罷了。但與那無數個思念難挨的夜晚比起來,被記恨卻也是極好的。
“陛下如此匆忙的丟下混亂的北夷來到大齊,就不怕自己回去的時候王位易主?”沈琮並不回答義渠錚的好奇,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這一下不隻是義渠錚察覺到了這位王爺不佳的心情,義渠朵兒也聽出了沈琮的不耐。明明之前和蔓蔓阿姊說話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嘿嘿,這不就是孤王前來大齊的目的嘛。”義渠錚放下茶杯,“這一切還得要仰仗王爺和陛下了。”
黎漾上樓的時候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等她回到雅間的時候屋裡義渠錚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樣朝著自己笑的一臉諂媚,這倒是將她唬住了,義渠朵兒努力的讓自己不要過多的去在意自己這個有時候一臉傻樣的王兄,也儘量避免對上黎漾疑惑的目光。
“他剛剛是不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黎漾小心的拽了拽沈琮的衣袖,靠近他小聲地問道,抬頭看見他那雕刻著凶獸紋案的麵具時才驟然記起來眼前這位不是與她自幼長大的沈珺。她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陛下若是身體不適便早些回去休息,本王可以替陛下請一位相熟的太醫來請脈。”沈琮表邊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卻隻要他自己知道在黎漾伸手拉住自己衣袖的時候他的心跳的有多快。
“不,不用了。”義渠錚懷揣著自己好不容易發現的秘密,拉著妹妹起身,“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孤王也要帶著妹妹回去了。”義渠朵兒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跟在王兄身後起身,走之前還朝著黎漾約定下次再一起出來玩,下次絕不會再有不長眼的人了。
義渠兄妹離開,黎漾也準備回府,卻看著沈琮沒有挪動腳步。
“縣主可是有事?”沈琮看著黎漾皺在一起的眉毛知曉她定是有事要問,但卻偏偏想要黎漾自己說出口。“我的馬車來的時候車軸出了些問題。我方才瞧見了王府的馬車,王爺可以送我一程嗎?”黎漾臉不紅心不跳地隨口扯著借口,倒是也不害怕沈琮會不會拆穿自己,反正兩府隻隔了一堵牆而已,若是被拒絕大不了晚上再翻一次牆。
“既然如此,縣主先請吧。”沈琮看著黎漾像是害怕自己反悔一般小跑著下樓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淮燕縣主在王爺笑的次數都比平常多了些。”福全弓著腰看著黎漾跑遠了才說道,“王爺為何不與縣主說明以前的事?可是因著之前與國公夫人約定的事情?”
“是也不是。”沈琮跟在黎漾身後,他瞧著黎漾這幾日越發放開性子的模樣,宣京城的冬日似乎也沒有往常那樣難挨了,他緩和了聲線,“全叔可知本王母妃的生平?”
“奴才哪裡能知曉這些。”福全在王府裡輩分極高,沒有人會因為他是宦官而低看他是以闔府上下都喚他一聲全叔。
沈琮點頭,看似無意地說道:“本王也不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