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 他拈起一塊放入嘴中細細咀嚼……(1 / 2)

看著沈琮已經上了馬車福全才後知後覺的想明白。

黎漾卻已經在馬車上做好,沈琮彎腰上車卻沒看見她身邊的侍女,還沒等自己問起黎漾就先解釋道:“我讓她和車夫一道,先回去了。”沈琮看著她,小臉藏在鬥篷外的那一圈白色兔毛裡,本來就小的臉看著更小了。沈琮也不拆穿她,壞了的馬車如何先回去?

黎漾跟在沈琮的馬車上,卻並不是突然間的心血來潮,她有些好奇當初謝太傅所犯何事,竟連累到闔府上下無一幸免。她還在想著應該怎麼開口才好,沈琮卻像是已窺探到她心中所想一般幽幽開口:“若是縣主想要問有關謝家的事情,怕是要讓縣主失望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要問謝家的事情?”黎漾等著沈琮解釋,難道真的和傳言一樣文瑞王手眼通天?自從之前獸舍一事後,黎漾在沈琮麵前也漸漸的放開了,也許是因為有沈珺的皇叔濾鏡在相處得久了,她倒是覺得沈琮與傳聞相差甚遠,果真是傳言誤人。

“當年謝家小郎君與江家嫡女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許是在寒風中麵具帶久了不舒服,沈琮抬手調整了一下,黎漾卻被麵具上的紋路再一次吸引了注意:“王爺好像格外鐘情與窮奇紋路,隻是窮奇到底是凶獸寓意多有不好,不若……”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聽不清楚了。黎漾在沈琮看過來之前移開了視線,罪過罪過,她怎麼就說起這樣的話來了。

黎漾還在懊惱,就聽到沈琮以不鹹不淡的語氣接過了她的話:“不若什麼?”黎漾看沈琮的臉上並沒有明顯的不悅,她大著膽子繼續道:“不若換個紋樣?臣女那裡正巧有一枚同王爺手上材質差不多的紅玉扳指,紋樣卻是麒麟踏火,若是王爺覺得可以臣女晚些時候給王爺送去。”

沈琮看著黎漾說話的樣子,恍惚間想起了她小時候將扳指遞給自己的時候私下裡說的話。

“這枚扳指紋樣不好,等我找到瑞獸紋樣再換與小叔。”她那時候喚自己總是有事小叔無事沈琮的,機靈的緊。說起話來臉頰梨渦若隱若現,如今長開了倒是沒有梨渦了,卻多了幾分年幼時不曾有的姿態。陛下曾經同自己說過若是黎漾一直想不起兒時的記憶他要如何,那時自己並沒有回答,畢竟與他而言答案是唯一的。

早在黎漾遞來那半塊棗泥糕的時候,他就已經注定放不下了。

“麒麟是祥瑞之兆,與我這般殺孽過重之人並不相稱。”沈琮有些隨意的靠在馬車廂壁上,語氣平淡的好像是在評價彆人,黎漾看著他皺眉,他說的滿不在意可是黎漾卻是知道所謂殺孽不過是些貪官汙吏,若真是冤魂討債也斷然討不到沈琮身上。

“若是陛下聽到王爺的話怕是又要背地裡傷心了。”黎漾皺著眉,她有些不喜沈琮說出這樣的話,她說的有些慢,卻足以擲地有聲。她在宮中幾年卻是知道這位皇帝最是玻璃心,皇後姨母一點小小的嫌棄都會讓他抱著年幼的自己扭扭捏捏半天,她看著將自己大半個身子藏在暗處的沈琮,一字一句都落在了他的心上,“興慶宮裡的小佛堂總是點著為王爺祈福的酥油燈。便是單單這兩點,王爺也當得起祥瑞之兆。”

黎漾說完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放在膝上的雙手揪住了自己的裙子,心裡有些忐忑。明明暗暗的光交錯的從沈琮的臉上略過,明暗交錯間黎漾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應當是沒有生氣的吧。

“謝昀的祖父當年是沈珺的太傅,你應當也有些印象的。”就在黎漾摸不準他的心情而忐忑的時候,沈琮的聲音闖進了她的耳朵,“當年的謝家可謂如日中天。”

那位謝小郎君曾有半年的時間作為太子伴讀而常常來往與宮中,他雖然年歲尚輕卻飽讀詩書,待人和善說起話來也讓人如沐春風。拳腳功夫也未落下乘,當年不知多少姑娘芳心暗許,默默的嫉妒著那位江家嫡女。

黎漾卻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撬動了這位的嘴,不過沈琮既然願意說那自是再好不過。“隻是後來謝乾成牽扯外族,被判誅,罪連九族。”沈琮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帶過了謝家所犯之事,他坐起身看著黎漾,“謝家一案牽扯頗深,其餘的縣主不便知曉太多。”

馬車吱呀著停下,沈琮看了一眼黎漾,道:“已經到國公府了,縣主還不下車難道是要與本王一同回王府不成?”

黎漾捏著裙子張了張嘴,卻看到沈琮已經偏過頭去,一副不會再多說什麼的樣子,她隻好咽回想問的話:“多謝王爺,臣女告辭了。”

她才剛剛站穩,身後的馬車就已經動了起來。黎漾隻能有些生氣地看著馬車遠去,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神深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