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 就算是蹬鼻子上臉,我也全盤接受……(1 / 2)

翌日,果然有雨。

晨起便落下來一場大雨,急匆匆來又急匆匆地鳴金收兵。

鶴靈淵穿著官袍出門時,大雨剛歇,雨後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清新的泥土和草木味道。

黑靴踩在濕漉漉的地磚上,濺起幾滴雨水灑在了袍角上,他低頭看了一眼,又輕輕嘖了一聲。

身後有腳步聲漸近,鶴靈淵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哎,賀六,等等我啊,急什麼,時辰還早呢。”

衛呈言的聲音響起,鶴靈淵卻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停下來等他一路。

“怎麼,你還沒哄好你家那位小妻子啊?她又給你氣受了?”衛呈言追上他,歪著腦袋跟他說話。

鶴靈淵麵無表情地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衛呈言:“有氣也不要牽連我啊,我是無辜的,靈淵,要我說啊,對待女子還是應該收放得當,方能相處得更好。否則就有些女子喜歡蹬鼻子上臉,你越是寵她,她就越驕矜,不拿你當回事了。”

往日衛呈言也會絮絮叨叨一些類似的玩笑話,但今天鶴靈淵聽著卻覺得有些刺耳。

他微微偏頭盯住衛呈言,神色冷肅道:“她是我妻子,我寵她不是應該的嗎?就算是蹬鼻子上臉,我也全盤接受。”

衛呈言被他的表情和語氣一堵,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咽了下去,他很會看臉色,見鶴靈淵神色不好,也就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他微微一笑,無奈道:“哎呀,我當然知道你倆就是鬨著玩罷了,胡亂說的,你彆當真。”

鶴靈淵轉過頭去,全然不想和他說話的模樣。

衛呈言察言觀色,又扯出其他的話頭來,“對了,那匹馬你馴得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鶴靈淵淡淡道。

“這大宛的馬就是格外難馴,你當時就應該挑一匹其他的,這樣也不會得罪祁王殿下了。”

鶴靈淵:“得罪就得罪,我又不懼他。”

看他唇邊牽起一抹冷笑,衛呈言也跟著勾唇輕笑,“是啊,你賀六何曾怕過什麼,隻是祁王殿下得寵,你還是少與他交鋒為妙。”

鶴靈淵:“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偏頭直視著衛呈言,往日不覺得,今天細細打量後,才發現衛呈言的長相真的很適合做那戲樓裡的變臉戲角了。

衛呈言當然生得很好,俊朗不凡的一張臉,但由於常常帶笑,所以他眉尾偶有淡淡的紋路鋪展開,這就使得他的笑容稍顯死板。

仿佛戲台子上被濃墨勾勒出來的笑容臉譜,他總是知道在什麼時候該露出什麼樣子的笑容,從無紕漏。

鶴靈淵微微皺眉,心底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身旁好友又笑起來,輕輕眯起的眼睛恍如兩條縫隙,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其中,揚起的唇角勾到恰到好處的弧度,是一個和善又溫良的笑容。

衛呈言笑著道:“賀六,你近來脾氣不好,我就原諒你吧,可你真愛冤枉人,我若是真有事情想說還能瞞著你嗎?就是擔心你罷了,這幾日朝堂上事情多,你在陛下身邊當值,又要抽出時間去馴馬,可要當心些,莫叫陛下說你當值不用心。”

鶴靈淵敷衍地點了點頭。

衛呈言也就不再看他,轉過頭去直視前方後,臉上的笑容才緩慢退了下去。

朝堂上這段時間是有些風波驟生,事無巨細,大大小小都被官員們拿出來說。

祁王府中也不太消停,寵妾滅妻的言論一傳出來,祁王就遭到了彈劾。

他倒是完全不懼,老神在在地立在太子身邊,聽完言官對他的抨擊後,才上前一步,舉著芴板衝皇帝道:“啟稟陛下,兒臣完全是被旁人構陷,這些言論都是子虛烏有!不信的話,可以叫王妃前來為我作證。”

言官大怒,直言道:“祁王殿下這是在說微臣誣告您嗎?可前幾日在玲瓏樓那件事是多少人都看見的,您的王妃差遣下人去羞辱外室,難道不正是因為您過於偏寵嗎?”

祁王:“李大人真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啊,這麼一件小事,您都知道的如此清楚,所以當時您在場咯?”

李大人:“微臣雖然不在,可這件事情當時圍觀人眾多,您是要抵賴嗎?”

祁王:“本王何時說要抵賴了?李大人,是你太過針對,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本王的家事,你狀告給陛下就算了,還不許本王為自己開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