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都沒有很好的收獲，山裡的野物很多都是母獸或幼崽。兔子倒是日日都能打到，但狼崽食量大，獵到的兔子不是辣炒兔兔丁了，就是上架烤了。謝桑檸雞院裡的山雞越來越多，大抵有二十來隻了。

程仲霽打算趁著這個當頭休息幾天，橫豎外頭下著雨，出去也打不到什麼野物。

夫夫二人先把雞院的一方地方用乾草和竹子撐了一處雞籠，好讓下雨天的時候，山雞也有一塊遮風擋雨的地方。

收拾妥當，兩人坐在堂屋的矮竹凳上，五匹狼便伏在二人腳邊，伴著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隻覺得歲月靜好。

夫夫都是歇不下來的性子，手頭都拿著小玩意兒打磨時間。

謝桑檸正抱著針線簍子給漢子補衣物，漢子打獵費衣服，經常就被樹枝或石頭給扯了幾個洞。

程仲霽手上拿個白色的骨頭，一直在打磨，不知道準備拿骨頭做個什麼。謝桑檸問他，也神神秘秘的不說，隻叫他等著看就知道了。

“給我做的麼。”謝桑檸好奇，骨頭能做出來什麼東西？

程仲霽抬眼看著他笑了，就是不給他答案。

“是不是給我的呀。”謝桑檸不好意思的小聲問。

程仲霽哪裡受得了這種磨人的問法，隻得回，“嗯。給你的。”

“是什麼？”謝桑檸實在好奇。

程仲霽：“骨哨。”

謝桑檸：“骨哨？”

“嗯。以後你戴在身上，在哪裡遇到危險，吹響了狼崽能聽到。”程仲霽繼續打磨。自從上回謝桑檸墜進洞裡，程仲霽心裡就落了心病，他在外打獵，謝桑檸在家出事了怎麼辦？

“那我以後能自己進林子了？！”謝桑檸聞言一喜。

程仲霽倒是沒有想這麼多。

“我想進林子采草藥喱！”謝桑檸放下手頭的衣物，往程仲霽麵前一蹲，仔細打量他手上的骨哨，他害羞的小聲道謝，著急的問程仲霽什麼時候能做好呀？

程仲霽不想夫郎獨自一人進林子裡去，但更不想惹夫郎傷心，“你想進林子，我陪你一起。”

“可你得打獵。”謝桑檸蹲著仰起頭急切的說。

程仲霽忍不住摸他的臉，“你一個人進林子，我擔心。”

謝桑檸不說話了，他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進林子，那些珍貴的草藥太誘惑人了，但他也的確害怕，他膽兒是真的不大。

若是程仲霽能陪著他一起進林子采藥，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他不想耽誤程仲霽打獵。

謝桑檸漂亮的眉頭微皺，他也想不出個解決的辦法了。

程仲霽以為夫郎不高興，心下著急，把夫郎一把拉到了腿上。

謝桑檸驚呼一聲，立馬羞窘的藏進了漢子懷裡，輕聲斥他，“你乾嘛······”

“你彆不高興······”程仲霽把他的小腦袋按在懷裡，跟他做保證，“若是實在想去，你把狼崽子帶走。”

“我也沒那麼想去······”謝桑檸害羞的聲音小小的。

程仲霽彎彎嘴角，把謝桑檸在懷裡按的更緊。

*

春雨綿綿，這場雨過後，林子裡的野物和野菜都會更加生機勃勃。他們三月進山，儘然已經在山裡呆了一月有餘。

四月正是插秧的季節，夫夫二人本該回家幫忙，但前幾日大嫂李月上山告訴他們，家裡的田地前些日子已經下地弄好了。

月嫂子上山，是來找謝桑檸拿藥的。程伯康果然用了金創藥。李月上山來再拿一些，為後續備著。

程仲霽當即就想下山看望大哥，被李月打住。李月心裡知道，這一關，程伯康想自己挺過去。

“老二，你大哥想當個靠著自己的男人。”李月說這話時，眼裡露出的是不自知的愛意。

“嗯。我知道。嫂子，謝謝你照顧大哥。”程仲霽與謝桑檸同坐在竹屋裡與嫂子說話。

李月拿到了藥，並不急著走，她還有話要說。

“老二，檸子。”李月掂量著自己要說的話，“我嫁與伯康已有兩年，這兩年，我看著他消沉，看著他又振作，如今他又有希望了，我替伯康道謝，我自己也是要跟你們道謝的，謝謝你們救了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