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把五狼身上的背簍全取下來，夫夫在柴房裡清點獵物，發現狼崽們捕獵的實力越發驚人。隻是一天的功夫，狼崽在林子裡捕了十隻山雞和十二隻兔子，東邊密林物產豐富不假，同時四皮狼崽也的確功不可沒。程仲霽想到前些年跟大哥養的獵犬，不得不承認巨狼的實力可怖。

這些山雞兔子得分出公母，母的好生養著，公的就······

謝桑檸跟在漢子後邊一起分辨，這回捕了四隻母山雞、七隻母兔，成果不錯，照此速度，他們很快就能捕到一批野物。到時候山雞生的雞蛋還可孵成小雞，母兔還可懷崽，循環往複，日後再也不必為了生計上山打獵······

“等嫂子買了鴨苗回來，以後家裡還有鴨蛋吃了。”謝桑檸把母山雞一隻隻趕進雞院，這竹屋後頭終於又滿了起來。

“鴨蛋現在沒有，但是家裡有豬蹄。”程仲霽把雞院的漁網蓋好，帶著夫郎回廚房，把早晨泡在涼水中的豬蹄拿了出來。這豬蹄買回來得去毛除血水，再放在涼水中泡一泡，這些夫夫兩個早上出門之前就已準備妥當。

豬蹄是個稀罕貨，一隻豬就四隻蹄子，鄉下人家吃得起豬蹄不多見，謝桑檸愛吃，那程仲霽就買，一整個大豬蹄留了大半給山下的家裡人做醬肘子，剩下的全帶上山給夫郎填五臟廟。

謝桑檸把豬蹄拿去院子裡的竹龍底下接水洗乾淨，程仲霽接手在案板上剁豬蹄，謝桑檸緊跟著就去灶台後邊生火。

天黑的越來越晚，謝桑檸坐在鍋洞後邊的小矮凳上透過廚房的方窗看外頭，約莫現在大概是半下午的時辰。現在狼崽爭氣，捕野物的速度極快，夫夫兩在山上反而變得清閒起來，如此一同洗手作羹湯的時光，二人都靜靜的享受其間，這是一家人之間不可名狀的安樂與幸福。

謝桑檸恬靜的淺笑，回神後，用火折子把一小捧茅草點燃扔進鍋洞裡，再飛速塞了三根木頭進去，說來好笑，這些木頭都是後頭那山匪窩的床板拆下來的。謝桑檸用火鉗搗搗鍋洞，把木頭架空，讓空氣流竄起來，這樣火才能燒的旺。

鍋洞這邊的柴火燒的劈裡啪啦，案台上的菜刀哆哆哆直響。夫夫二人相視一笑，廚房的煙火氣氤氳著溫馨。

“豬蹄也燒辣味的？”程仲霽冷不丁沒話找話。

謝桑檸又惱又笑，漢子這是在笑他愛吃辣，“燒鹵豬蹄呀。”謝桑檸笑咯咯的說。

“鹵豬蹄也得放水燒。”程仲霽下巴點點大鐵鍋的方向，看著謝桑檸似笑非笑的說。

謝桑檸疑惑的從灶台後邊站起來往前一瞧，隨即小聲驚呼“呀！沒放水就燒柴火熱鍋了。”

小夫郎急急邁著碎步到旁邊的水缸裡邊舀水，拿著葫蘆瓢兩邊轉悠忙得不亦樂乎。程仲霽搖頭笑壞了，自己的夫郎怎麼最近冒冒失失的？

等水放的差不多，程仲霽單手把案板撐起，剁成小塊的豬蹄一個個滾進鍋中，謝桑檸在旁配合的井井有條，把生薑和蔥段一齊入鍋，開始給豬蹄焯水去腥。焯水的過程得持續半個時辰，夫夫兩忙裡偷閒，準備把挖回來的山藥歸置一番。

謝桑檸看看廚房飯桌邊的一筐山藥，眼睛眨巴兩下，心中改了注意，愣愣的低眉看著竹筐說，“我不想吃鹵豬蹄了······我想吃——山藥豬蹄湯。”

程仲霽哪有不應的，連應兩聲，馬上聽令行事，從竹筐裡挑了一根最粗最長的山藥，朝夫郎一笑，說道，“挑根大的，你不是想吃？吃不下我來。”

謝桑檸聞言臉色浮紅，心中悄悄冒出山藥的功效，山藥——補腎澀精。

給山藥兢兢業業削皮的程仲霽並沒有發現夫郎異常的臉色，勤勤懇懇把山藥褐色粗糙的外皮扒拉掉，露出裡頭白嫩的莖稈，用刀切成小段，隻待謝桑檸發話，放入鍋中慢燉即可。

等鍋中豬蹄可被筷子輕鬆戳透，小夫郎將豬蹄舀出，和山藥、蔥薑一起放進陶罐裡，把鍋洞裡燒旺的炭火取出放進泥爐子，陶罐架在爐子上用炭火慢慢煨。一個時辰不到，把陶罐蓋子揭開，一股濃稠鮮香立馬蒸騰出來，謝桑檸虎牙淺淺露出，嘴角彎彎，聞著香味就感覺很幸福。

程仲霽見夫郎笑，他也笑，揉揉夫郎的發心問，“這麼樂？”

謝桑檸給他盛一碗飯，幫漢子舀一勺山藥湯泡進碗裡，圓亮的眼睛盯著白米粒，開心的笑著說，“肉湯拌飯，可香了。”

稠白的湯汁不要多放，隻舀一勺放進乾飯裡，米粒吸飽了湯汁，剛好達到平衡的狀態。吃一口粉糯的山藥，嘗一塊軟彈的豬皮，這頓飯喂得程仲霽舌尖流連忘返。

看看自己對麵埋臉吃飯的小夫郎小腮幫一鼓一鼓，程仲霽更覺得飯菜倍兒香，一口一個山藥往肚裡踹，不過，他現在吃的有多猛，他晚上就······畢竟這草藥補腎澀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