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振山這麼一攪和,玉器店到手的生意就這麼吹了,店小二沒什麼好臉色,趕著吳振山出店門,嘴裡還念念有詞,“吳振山,這兩人你是不是認識?家裡有錢沒錢?”
吳振山陰鬱的瞥了一眼店小二,沒有回話,轉頭望向拐進書肆的程家夫夫,耳畔浮現著店小二的話,有錢······沒錢······
進了書肆,自然就是來買書。買書,多麼奢侈的事兒,這麼兩個穿棉布的進來,卻也沒惹得小二奇怪的眼神,想來是被這書肆的氣氛給熏陶了。
小二就坐在櫃台,也不招呼,點個頭,算是知道來了兩位客,就隨客人在書櫃子前麵自己逛。
三字經、千字文,這些銷貨最旺,放在靠前的木櫃上,再往裡麵的書櫃走,就能看到些不常見的,謝桑檸想買本講草藥的,亦或買本醫書,從櫃裡挑了本神龍本草經,又尋了本黃帝內經,打算無事的時候看一看。
繼續逛著,裡間深處的書櫃,是能淘到寶貝的地方,謝桑檸看著裡頭擺放的話本,心裡挺癢,扯扯漢子的手指,仰頭眼巴巴的,不好意思提,就這麼眼巴巴的望,望得可不是書——望的是程仲霽。
某人的心尖兒頓時軟了,可又想逗逗仰頭的人,傾頭看著,把身子伏的更低,明知故問,“怎麼看著我。”
謝桑檸又不傻,知道漢子這又是想逗他來著呢,心裡又急又笑,墊著腳,手指頭指指最上麵的書,又仰頭望著程仲霽,小虎牙一露,也不說話,就是朝漢子笑。
程仲霽受不了了,往前一偏頭,輕咬了一口謝桑檸笑出來的臉頰肉。
再抬頭,兩人均是一愣,不知不覺就一同再接近一步,順勢抱在一塊,互相把頭埋在脖頸裡——藏羞。
“你咋咬我······”謝桑檸環抱著他腰,手指不停的揪著漢子兩側的衣服,在這書肆後頭靜悄悄的問。
程仲霽把他抱的更緊,謝桑檸多小,這一抱,讓他腳跟都提了起來,整個人都傾俯在了漢子的身上。
耍賴似的,程仲霽又埋頭親夫郎的脖頸,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在這書肆昏暗的裡間,縈繞出迷離的光景。
謝桑檸受不住,攀上程仲霽的肩,揚起了頭,纖細的頸後仰而上,複又被程仲霽吻了上來,加重的呼吸,流連的唇瓣,兩個人全然失了心智,遲遲不能解渴,直到兩張唇蹭到一起······
半個時辰後,走出書肆,變化的,除了手頭買上的醫書和話本,還有二人稍顯淩亂的發······謝桑檸不敢抬頭瞧人,書肆裡間一番荒唐的吻,倒真應了這趟外出的初心,不是說幽會麼?謝桑檸心裡甜甜的,他也體會了一把幽會了。
歸了家,這番甜蜜又被嫂子的醬肘子堆疊的更高,謝桑檸坐在堂廳的圓桌上,看著碗裡程仲霽夾來的一塊醬肘子肉,望著這一大家子人,眼裡有些潮熱。
嗨,不想那麼多了,還是吃飯吧!今兒家裡好吃的多呢!嫂子做的醬肘子,飯館打包的燒鵝掌、紅燒羊蠍子、肉丸子一品鍋,再加幾道家常小菜,今天真是有口福!
肉丸子一品鍋,裡邊固然不止肉圓,醬色湯汁裡邊層層疊疊擺放著農家菜,乾豆角、乾冬筍、黃花菜、山芋粉絲、五花肉,悶出醬汁,粉絲裡邊全是濃稠的褐色,入味、軟彈。
這麼好吃,謝桑檸便不想吃飯,總夾小鐵鍋裡的粉絲,吃了還夾,夾了還吃。
程仲霽看出來了,他媳婦兒愛吃粉條啊!默不作聲,幾口扒完自個碗裡的飯,把謝桑檸碗裡的剩飯倒給自己,然後拿著空碗,光明正大的給他夾粉絲。一夾子一大碗,再擱點冬筍豆角大肉圓,這是給他整了一碗小鍋子了。
謝桑檸不好意思的接了碗,側頭朝程仲霽笑,眼神美死了,漢子真想湊上去捏他,要不是一大家子人在,抱在身上親才好啊。
美死了還不夠,謝桑檸還給程仲霽夾菜呢,如今他膽子也大了,知道家裡開明,便站身來夾,瞅準了大碟子裡最大的一塊羊蠍子,夾起來,擔心掉了,還用小手擱在下邊兜著,忙活一番,進了程仲霽的碗,得!漢子也美死了!
程伯康沒眼看,自己也忙不迭給李月夾,夾來夾去,程家的飯桌仿佛在用筷子打架。
阿奶和許林枝啥也不說,悶頭吃著,實則心裡都在偷偷的笑,這兄弟兩夥人,寵人還比劃著呢,可不都有意思極了麼!
“嗯嗯。”程伯康吃著,清了清嗓子,正經極了,對著程仲霽道,“老二,這回,我在鎮上還買了玉米種子。”
程仲霽收了夾菜的筷子,定下來,順著大哥的話接了下去,“準備把旱田種上玉米?”
“嗯。”程伯康點點頭,“五月了,隻能種種玉米,等到日後春來,我們及時種些彆的。”
“玉米也好。”許林枝接話,“咱家現在隻有三畝旱田,以後再多買些,種上花生。”
程仲霽點頭,繼續問,“三畝全種玉米,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