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這麼多人聚在我家何事？”程仲霽朝江永泉身後環視一圈，表情沒什麼太大變化，顧不得有這麼些人在場，一直牢牢牽著身側人，照常帶著夫郎往院子裡走。

“程二，你家那五隻狼在哪？”江永泉不說什麼事，先朝程仲霽拋了個問題。

一眾人不再竊竊私語，全部安靜下來等著程仲霽回答。

謝桑檸被程仲霽牽著的手不由的一緊，這群人，是衝著狼崽來的，難道林子裡的那聲尖叫是······

程仲霽摩挲著謝桑檸的手背，讓人安心，不緊不慢的回，“江叔怎麼突然問起我家的狼？我家狼平日裡都不在山下。”

“不在山下？程二你騙人！”人群裡一個聲音突兀又刺耳，又帶起了不小的議論。

江永泉不想惹出大事，這麼多人聚著，稍有誰帶動風向，就會惹出麻煩，轉身安撫道，“這事大家稍安勿躁，我這個做村長的，自會查清！”

“江叔，這麼多人都聚著，我怕不太好。”江順從人群裡走出來，說的話正中江永泉下懷，實則也是為了程仲霽考慮，“我看，大夥都去村口的桂花樹那邊，那裡地方大，還有位置坐。”

“順子，你該不會跟程二一夥的吧？為什麼要走？我們還要去他家院子裡抓狼呢！”有一個聲音躲在人群裡傳出來，引出不少認同的回應。

江順正欲解釋，一個人從人群裡頭站了出來，“怎麼，你們當我們程家沒人了？欺負我們程家是不是！哪有隨便進院門的道理！這是山匪行徑！”

謝桑檸抬眼看著說話的人，並不知曉來人是誰，粗布青衣的打扮，麵朝大夥說完話便朝他們迎麵走了過來，邊走邊望著程仲霽說道，“堂哥，你莫要擔心，那個受傷的人我娘去看著了，定跟狼沒有關係。”

程仲霽點點頭，對這位突然跳出來的堂弟不多言語，單是麵上做了些功夫。雖還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夫夫兩已經更加篤定心中所想，就隻等這群人娓娓道來。

“江叔，到底何事？我看先去村口聚眾詳談吧，若真要搜查我家院子，到時候再來也不遲。”程仲霽一番話，裡外全都照顧到了，讓人指摘不出什麼，江永泉自然順水推舟，況且村裡的學堂也在那處，看在孩子的份上，村裡人也不敢在那處大鬨特鬨。

如此，江永泉便趁機遣散了看熱鬨的婦人，隻剩一群漢子在村口聚集。但一個老婦突然撥開人群，在江永泉麵前跪了下來，一看來人，不正是早些時候拉扯程仲霽的何家嬸子嗎？

程仲霽微微皺眉，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件事還會摻和到何家人。

“江叔啊！你要給我家小姝做主啊，好好的姑娘家，腿上留了個疤，嫁不出去了怎麼辦？”何嬸子聲淚俱下。

程仲霽和謝桑檸對視一眼，這樁事不消人再做解釋，夫夫兩已經猜出全貌。

何嬸子突然轉過身子麵向了程仲霽，尖利道，“程二，你家的狼，在林子裡把我小姝咬了！你要怎麼負責！”

不用等程仲霽反駁，自有跳出來的堂弟說話。

程雨彥往前更進一步，替他堂哥擋了回去，“何嬸子，你彆血口噴人，今兒那麼多人都去淺林子裡了，怎麼就你家姑娘見到了狼？我看是自己摔的吧！你彆忘了，我娘和一眾嫂子嬸子都陪著你家何姝看傷去了，大夫難道沒有定奪？是什麼傷口，一眼就能看出來！”

何嬸子一愣，顯然還沒想好怎麼應對，但撒潑打滾誰不會？老嬸子立馬往地下一賴，哭天喊地，“程二！你要給我姑娘負責！你要給我姑娘負責！”

人群裡傳出兩聲嗤笑，有人替何家嬸子道出了目的，“嗬嗬，何嬸子，什麼怎麼負責？我看你是想把姑娘嫁給程二吧！”

人群裡哄笑一通，何家嬸子反而不鬨了，起身一坐，煞有介事，“大夥說的對，程二，我家姑娘留疤了，你得負責把我家姑娘娶了！”

江永泉和這群村子裡的人哪有看不懂的？都知道何嬸子這是在借事生非，但今兒這樁大事，並不是何家姑娘受傷的事，大夥心裡都清楚，真碰上了狼，見了血腥，真是受點小傷就能脫身的？

程仲霽垂眼望著地上人，沒有出聲答話的意思，他心中明了，何姝受傷的事，隻是個引頭罷了，真正要找他麻煩的，在這群看熱鬨的村民裡。

“何嬸子，你家姑娘的事，這程家自然得給交代，但是我們村子的事現在就得處理！”一個漢子從人群裡高聲喊話，“村長！程家的狼不能再養！”

不能再養狼？何嬸子眼睛滴遛轉了一圈，她夥同自家姑娘演了這出戲，可不是想逼程家不養狼。沒了狼，程家還能打獵掙大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