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姑娘的事，你們大夥在這裡湊什麼熱鬨！程二，隻要你娶了我家何姝，我也不在村長這兒鬨了。”何嬸子穩了心神，同程仲霽討價還價。

事到如今，由得了你何家老嬸子嗎？村裡眼饞嫉妒程家養狼打獵的，哪個不都等著今日聲討的由頭？你想私了？做你的春秋大夢！

“何嬸子，這事既然發生了，我們村裡人哪有不怕的！總之程家這狼，不能再養！”又一個人高聲喊出來，人群再一次騷動。

謝桑檸攥緊了程仲霽的手臂，朝人群裡望過去，村裡的劉二寶和吳振山都在裡麵，陰冷的視線掃向程仲霽，絲毫不加掩飾。

這群人，似乎隱隱沿著人群中的江順劃成了兩派，有人默不作聲，有人實則嫉妒，而大半的人，隻是看著人群裡的勢頭看熱鬨罷了，但是這群人絕不會冒頭。

程仲霽始終沒有答話，讓這群人把想說的說個痛快。人群裡突然有人笑了出來，說話的，是江門福，“何嬸子，你未免也太想把姑娘嫁出去了，前年不是你們自己退的親嗎？怎麼？今兒想演一出，強要程二收了你家的？”

何嬸子老臉一紅，不等她辯駁，人群裡的石鬆河走了出來，站到了程二的身後，態度想法不言而喻。

小猴子也想站出來，卻被江門福拽住了。

“你乾嘛？”候守義小聲耳語，“不是要幫程二嗎？”

“我們若都站出去，誰在中間左右勢頭？”江門福咬牙抿嘴解釋，小猴子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隻安靜待在人群裡不再多做言語。

“老二！”外頭突然一聲高呼，眾人往那頭一看，是程家的老大夫妻趕了過來。

程伯康和李月匆匆從水田拔草回來，沒想到家中竟然發生這等大事。

李月走過來，先瞧瞧謝桑檸的模樣，把檸子的額發理了理，瞧見人沒事，這才退到了漢子的身後。

“老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村子裡這麼興師動眾。”程伯康附耳過來低聲詢問，眼睛瞄到身側的程雨彥，更是摸不請事態。程雨彥家，已經許久同他們沒有來往了······

“大哥，你們都莫出聲，有事我來應對。”程仲霽出聲提醒，後到的大哥夫妻兩並不清楚所為何事，還是少說話為妙。

程伯康和李月點點頭，摸不清事態，那就隻能裝個啞子。

程仲霽朝人群裡環顧一圈，這才出聲，“江叔，今天大夥指摘了不少事，一樁兩樁，我們自己都不甚清楚，還是村長來做定奪，你問我什麼，我一定好好回答。”

“是啊！村長！我和老伴都求你來了！”何嬸子又轉身朝江永泉跪下了，伸著脖子朝人群裡喊人，“死姓何的！快給我出來！村長要給咱家做主！”

喊了好幾聲，何老伯才跌跌撞撞埋頭從人群裡出來了，走到何嬸子的身側，被老嬸子一拽也跪了下來。

江永泉實在頭大，何嬸子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等到大夫說了不是咬傷，自然不攻而破，最要緊的，是村裡這群想鬨事的漢子得安撫下去才是。

“我看，這事是何嬸子鬨出來的，得從何嬸子這樁解決！若是何家姑娘不是被狼咬的，大夥何必還再揪著不放？”人群裡一個漢子朗聲說話，顯然是幫著程家人的。

程伯康往裡一瞧，是一位程家的遠親······不管怎麼樣，程家在村裡不是孤立無援，無論遠親近親，真正遇到了事，自家人互相幫襯才能在村裡好生待下去。家家戶戶希望人丁興旺，也有這麼個原因在裡頭，否則他江永泉的怎麼當上的村長？還不是因為村裡江姓的人家最多，都是一個祖宗，不幫襯你幫襯誰？

“是啊江叔，要是何家的姑娘不是被狼咬的，這不就兩樁事情都了了。”江順盯著江永泉又推了一把事態動向。

江永泉看看人群中的江門福、江順，心中已然有了思量，坐在村口的樹下，清了清嗓子，“兩樁事，得一樣一樣解決，這事是因為何家姑娘起的，那自然從何家姑娘這頭著手解決。”

人群裡有一小波人微不可查的唏噓，江永泉這句話說出來，大家心中自然有了偏向，嘴是兩張皮，一樁事可大可小，江永泉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聽話要聽音，看樣子，這件事，江村長不想弄大。

程仲霽心中也穩了不少，摩挲著謝桑檸的手背，緩聲道，“既如此，江村長有何事便當著大夥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