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今日你可去了淺林子?”江永泉照舊不說具體發生了何事,這是壓了程家一頭的審問,程伯康心裡不太舒服,但見程仲霽麵色無常,也就按捺下去。
可是,這樣的問法,又何嘗不是堵了這波人的幽幽眾口?
“我和我家夫郎沒有過河灘,隻在村裡的林子裡待了片刻。”
“程二,今兒大夥路上都看見你了!騙什麼人呢!”人群外圍有人出聲。
“雖有同路,但大夥應該瞧見我們進了灌木林子,並未過石板橋。”程仲霽不慌不忙。
“對,對,程二沒過去,我跑過橋的時候還看到他在河灘邊站著。”那會兒被程仲霽拉住的老伯這會兒穩了心神回憶起來,“和我一塊好多人應該都看見了。”
程仲霽對鄧老伯感謝的點點頭,繼續道,“我們的艾草均是在村裡林子裡找的,采好了才歸家。”
“江叔,你何必問這些,他們夫夫沒去淺林子,但是他家的狼可不一定。”劉二寶直直的望過來,話是對著江永泉說的,但眼神卻在逼程仲霽。
謝桑檸不由抓緊了程仲霽的胳膊,狼崽的確在淺林子裡玩,但它們絕不會咬人。
程仲霽捏捏他手心,並不回應劉二寶,隻等著江永泉繼續問。
“那好,程二,你家狼今天去了哪?”江永泉問。
程仲霽盯著眾人,借著江永泉的問話說道,“江叔,我想問問大夥,今天是否有人看到我家的狼?”
“我看見了。”有人躲在人群裡胡亂回應。
但程仲霽並不在乎問題的回答,拋磚引玉罷了,揪著人群裡三三兩兩的議論聲繼續道,“江叔,有人說看見了,我自然百口莫辯。”
“對啊,我就沒看見狼,你們都在哪瞧見的?”候守義逼著自己大嗓門說話,“要我說,你們看見何家姑娘是被狼咬的嗎?”
石鬆河突然從後頭開口,“江叔,等何家姑娘從······”
程仲霽隱秘的朝後麵動作了一下,突然將石鬆河打斷,這件事,不能在何姝這裡斷了,如果不談何姝,一定會有人揪著狼的事不放,“江叔,我想問問何家姑娘是在哪裡出的事?大夥一同去瞧瞧吧。”
何嬸子心裡一驚,真過去看了會不會露餡?何姝是故意在淺林子裡拿石頭劃破的,也不知道那石頭扔了沒有,當即鬨起來,“程二!你就是不想負責!我家姑娘因為你家傷了!你就得給個說法!”
程雨彥立馬挺身而出,擺出你奈我何的架勢,應者車軲轆的話。
程家著頭人不急,但是人群裡頭有人急,何嬸子的事太礙眼,吳振山看了劉二寶一眼,決定要幫一把,把何嬸子這樁揭過去,於是開口,“村長,何嬸子家的事,等她家姑娘瞧傷回來不就清楚了?趁大夥都在,先去程仲霽家把狼趕出去!”
人群裡麵開始有人附和。
程仲霽抬眼望過去,一群人立即住了口,“江叔,我家的狼自小養大,若沒有犯事就被趕走,未免太不近人情。”平日裡狼崽就多呆在家裡,放出去也都是跟到淺林子再放手。
聽了這半會兒了,李月夫妻倆也弄清楚怎麼回事了,這事到了這個地步,顯然卡了殼,瞧見村口路上急急忙忙趕回來的許林枝和阿奶,李月頓時來了主意,急忙轉身朝阿奶奔過去,使了個眼色,阿奶便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阿奶!”李月提著嗓子驚呼,“快來救人啊!救命啊!”
一家人全部圍了過去,謝桑檸急忙蹲下探了探阿奶的脖頸,阿奶眯著眼睛眨了眨,這才放了心。誰不會做戲麼?你做我也做啊。
“江叔!我們先去找大夫!十萬火急!”程伯康立刻抬頭。這樁事這麼不明不白的了結,等到鎮裡何姝的傷有了定奪,江永泉徹底有了在大夥麵前維護程仲霽的理由。
可是不了了之,不代表這事就消失了。程仲霽心裡明白,程家狼崽的事情,在村子裡還沒有得到眾服······
“仲霽,狼崽回來了嗎?”謝桑檸握在程仲霽的懷裡,盯著床幃裡一個虛空的點,腦子裡還在想著白日裡發生的事。
程仲霽平躺著,也盯著床頂,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謝桑檸的肩頭,“剛才吹骨哨喚回來了,喂了好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