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狼崽今天可憐了······”

“這幾日，不能放狼崽出去。”程仲霽思索著說。

“我知道，幸好現在家裡大了，狼崽可以到處玩。”謝桑檸略微抬起頭，“仲霽，今兒還好你吹哨把狼崽喊走了，不然狼崽得吃苦。”

“嗯······”程仲霽沉吟，“多虧江順提醒。”是了，江順那會在河灘，口型說出來，清清楚楚是一個“狼”字，雖有困惑，程仲霽還是當機立斷給五狼放了哨音，接著帶著謝桑檸趕進了村裡的小林子。

現如今關於狼崽，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程仲霽望著床頂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吳振山、劉二寶······這兩個人，分明在故意針對，倘若這兩人還不消停······

“仲霽，彆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謝桑檸捏捏程仲霽的耳垂，打斷他陷入的情緒，把腿彎往漢子身上一架，笑嘻嘻的開始哄漢子，“仲霽，我以後不叫你仲霽了！”

程仲霽側過身來，把人往上提一提，笑著問，“那叫我什麼？”

“老二！”謝桑檸笑哈哈的喊出來，嗓門軟軟的，把程仲霽叫的立馬眉開眼笑。叫他老二、程二的，多了去了，但誰也沒有這聲有甜又糯。

“老二！老二！”謝桑檸耍寶似的，小小聲的叫。

程仲霽把人一下壓住了，撓謝桑檸的癢癢肉，嘻嘻哈哈好半會兒，這才入了眠，一覺睡飽了，一大家子人在堂廳吃過了早食，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粽子不急做，買回來的糯米過水容易壞，得離端午近了再著手。但一家人也不得閒，日子好了，家裡過節就想過的隆重些。

許林枝發了話，今兒大夥一起做山芋糖。

從前家裡存著山芋當飯吃，現在飯食好了，山芋全可拿出來熬糖。

把柴房裡一堆小山似的山芋拿到院子裡，一家六個人全圍在木盆邊削皮，謝桑檸一邊削皮一邊偷偷淺笑，他家程仲霽老從他盆裡拿山芋，不舍得他一直削。

一家齊動手，活兒乾的快。削出來的山芋皮不扔，切的碎碎的，拿到後院味牲畜，雞鴨羊兔一大堆，反而不夠吃呢。

把去皮乾淨的山芋切成片，放進家裡三口大鐵鍋裡蒸。謝桑檸看著火頭，小臉熱的粉粉的，汗水把額發沁濕了，一聲累也沒啃。

程仲霽早已在鐵鍋頂上的房梁掛上了一個大紗布，等到鍋裡的山芋蒸熟了，就把山芋一勺一勺舀進掛好的紗布裡，再等著汁水慢慢從紗布滲進鍋裡，這一步，便是過濾。

擠揉紗布的時候，是個需要體力的活，程仲霽不在話下，壓緊實紗布，讓山芋汁水全都流進鍋裡，等鍋裡的汁水熬煮了兩個時辰濃稠成形，放涼切塊，這山芋糖便做好了。

熬糖也不歇著，這紗布裡頭許多的山芋渣，不也正好可以拿來喂食嗎？

夫夫兩個端著分好的山芋渣，悠閒的從前院晃到了後麵。

中間的屋子已經做好了一半，兩處屋子一左一右的對著，日後就是程家老大和老二的住處。新木散發著香氣，刷上一層薄油，整個新屋在日頭下熠熠發光。

夫夫倆進去轉悠了兩圈，挽著程仲霽，看看小堂屋，瞅瞅睡覺的屋，謝桑檸滿意的很，看看另一側以後要給孩子用的屋子，夫夫倆都不自覺的笑。

程仲霽攬住他，謝桑檸把臉蛋往程仲霽頸窩裡貼了貼，“仲霽······以後咱娃娃就睡這裡了。”

程仲霽嗯了一聲，側頭輕輕的吻。兩個人就立在小屋子裡抱了一會兒，無言裡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給做工的幾個兄弟分了些山芋糖，謝桑檸這才迫不及待跨過後院的圓拱門，山雞和鴨子全都放進了草場的圍欄裡，老遠便能聽到一片嘰嘰喳喳嘎嘎嘎。

夫夫倆看著成群的雞鴨，打心底感到踏實。

“檸子，來啦！”李月從草場裡頭直起腰，把剛撿到的山雞蛋擦乾淨，小心放進了背後的竹簍裡，如今每日家裡都能收小百來枚山雞蛋，和每日早食過後來收雞蛋的趙記糕點小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真印了謝桑檸當初打好的小算盤，每日掙個小七錢。

倘若山雞爭氣，家裡也能多吃點。夫夫兩個商量著，還是得繼續多捉點山雞回來。

謝桑檸和程仲霽把山芋渣灑進草場，看著雞鴨前來吃食，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再轉眼看看，大哥程伯康在查看還未長大的鴨苗，而娘和阿奶都在牲畜屋子裡給羊和兔子喂草。一家人，各乾各的活，但奔頭都一樣，想讓這個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