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都是一個意思,至於什麼原話她也不記得了。
她與時亦遷原本也不會有交集的,要不是因為沒錢,她也不會進劇組,也不會從天而降個死對頭。
要怪隻能怪一個字——窮。
蕭恙跟時亦遷在劇組最後見麵的那個晚上,發生了一件她至死都難忘的經曆。
常年在外地混跡豪門圈的學姐突然邀約說要帶她去玩個好地方,本意就是想通過蕭恙踏上時亦遷這條船。
想著多條人脈多條財路,蕭恙還是義不容辭的答應了下來,畢竟本著對時亦遷的原則是——看你出醜我就開心。
夜色逐漸升高,富饒且生趣的華爾街依舊生龍活虎,放眼望去樓房鱗次櫛比,滿目霓燈亮彩倘若身處禦園。
街頭肆意放縱的人群酒意似夢似幻,好一副浪子夢回千轉果真名不虛傳。
倆人約好在站外彙合。
見麵這時蕭恙才意識到她們真正要去的是哪,就見唐昕著裝妖嬈,身姿媚感如暗夜玫瑰綻放,一時間竟使蕭恙看出了神,確實美的迷.人,跟學生時代判若兩人。
然而蕭恙並未打扮多少,她甚至簡簡單單套了個外套就出門了。
“這些年混的不錯啊,長那麼大美女了。”蕭恙順勢挽起唐昕的胳膊套得還剩一點情義的近乎。
“你也不賴啊都傍上劇組了,”蕭恙跟著唐昕一路直奔,“怎麼?終於想開了不再修複那個傻古籍了?”
蕭恙哂然一笑,歎道:“是啊,當初我是多傻?竟然還指望那個發財。”說著她白眼一翻。
果然,人與人的情義也就到這了。
穿過最後的街口,便一眼看到張燈結彩又於現代化科技感結合的酒吧正門。
冷灰色塊狀的地板映著旋轉霓虹燈如同玻璃糖紙炫彩無比。
晃的蕭恙有些頭暈。
這正是當今最風靡的歌酒舞廳,眾多富家子弟聚集玩樂揮灑的地方,什麼都市傳聞、豪門爭取、百家夜談,都少不了這。
畢竟在這裡走出來的哪個不是妖魔鬼怪。
但聊天裡唐昕說:就是個普通的地方。
真特麼普通。
蕭恙後悔了,倒不是來這後悔,而是她的穿著與這裡格格不入,這哪是來玩,這根本就像是來緝拿哪個無名浪子的。
吧內算得上典雅,許是剛不久前激烈地跳過一番,現在曲調舒緩悠揚,舞台上換成了幾名提琴小哥,像舊世紀名畫般,閉眼還以為在觥籌交錯的舞會。
唐昕拉著蕭恙找了個地方就坐,她仿佛很熟悉這裡,早已流暢地點了些不知名的酒,就見她目光掃射正挑著下手對象。
“蕭恙,”唐昕看著遠處的調酒師,動作嫻熟且輕鬆,“你看調酒師身後的那些人了沒有?都是可以花錢伴酒的。”
蕭恙想著就我兜裡那幾個子,彆說伴酒了,就是連酒水都喝不起,她故意輕鬆地笑著誇唐昕:“昕姐是什麼人啊,這幾年肯定順風順水手上闊綽不少,我自是比不了,也就跟著昕姐飽飽眼福。”
“那是!”唐昕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一聽誇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更是要炫耀一番,“就這些人啊,我分分鐘搞定。”
燈光映在蕭恙的半側臉上,嬌若芙蓉般精雕細致,相比唐昕的妖豔,她反而更顯矚目,淡雅而不失脫俗。
這倒惹來了許多不該有的目光注視。
蕭恙喝了口酒,身形也有些懶散,看著一眾男團走出幕布,在唐昕的吩咐下站成一排,倒有些趣味。
“姐們,今天我請客,”唐昕難得大方一回,聽她的口吻也有些許醉意,“隨便挑。”
頭頂的旋轉燈光盤拉過,如同割據的光影落了幾道痕跡在蕭恙的臉上。
蕭恙目光一路順到剛剛男團走出的深紅幕布,強烈的預感迫使她認為後麵還有人。
這倒讓她想起當初與時亦遷在幕布棚後麵的第一次見麵,燈光昏暗參雜著些許光斑,而時亦遷半倚桌沿,垂眸看著劇本,頭又稍側向旁邊人講話。
他身穿寬鬆運動服,身子就那樣半微弓傾斜著,背後的光影已被他挺拔高大的身姿攏去一半,足足高了在場的一節。
蕭恙就在這種氛圍緊張下悄悄打量過去,目光所及倏地被時亦遷捕捉,他眸中漆黑,唇角淺扯,撩起眼皮看過去問:“叫什麼?”
蕭恙怔愣了下才意識到是問自己:“你好,”她被時亦遷鎖定的目光中,心動跳的猖獗,“我叫蕭恙,彆來無恙的恙。”
怎麼可能這麼巧,蕭恙盯著後麵的幕布看,這次她倒要看看是誰。
眾人順著蕭恙的目光過去,喉嚨處滑落一二。
就聽蕭恙說:“幕布後的那個,就他吧。”
空氣瞬間凝固般靜止。
見一眾沒帶動的,唐昕好麵子也不想掃興,重的放下酒杯:“都沒長耳朵啊?我姐們要幕布後的那個,讓他出來,躲著乾嘛?”
眾人還是沒動。
領頭的一人站出來勸道:“小姐,我們這裡人那麼多都貢挑選,何必非得執著那一個呢。”
“你怎麼回事?”唐昕酒精漫過勁頭,臉上顯示出醉意,倒也更為放肆了,“讓他出來就出來,我姐們要看也不行?你最好彆掃我們的興,姐有的是錢!”
“這……”領頭人左右掃量也想不出誰能來救這個場。
正在此時,幕後的布簾緩緩自動打開。
那人從暗處腳步矯健穩重的走來,步伐不緊不慢顯得從容自在,剛剛一眾排人低頭側開兩列禮讓。
昏沉中旋轉燈光漸漸拉過頭頂放射斑影,一道漆黑西裝的身影高挑地邁入明堂。
“老大。”“老大!”
愈來愈清晰的臉龐映入眼簾,蕭恙隨之一怔。
曲子在這時悠揚地結束在後場,眼前鋥亮的皮鞋正對沙發處,唐昕神色慌張立即板正坐好沒了架子。
領頭人在一旁輕聲問好:“老大。”
一身all black正中蕭恙眼前,低調深沉又絕然掩飾不住眉眼昳麗精雕細致的五官,在場無一不驚歎。
時亦遷。
……
“……”竟然是時亦遷。。
蕭恙被精準地逮個正著,半晌倆個死命對頭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其實也就十幾秒,蕭恙卻覺得被眼前籠罩的身軀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時亦遷故作不知,冷冽的麵龐漾開絲絲笑意,不依不饒地凝視著眼前的人。
最終,他向前傾了身子湊近,饒有趣味地開口:“蕭小姐,彆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