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振動聲貫穿枕頭,蕭恙精神恍惚,眼底烏青一片,伸手就要去摸出手機按死,翻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到手。
結果這手機死命消不了音。
她做了個夢,腦子完全沒清醒過來,意識裡還挺混亂的,嘈雜聲、歌舞聲、手機鈴聲、還有時亦遷的聲音……
嗯?時亦遷的聲音?!!!
蕭恙猛地爬起來,抬眼就見手裡握著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機,而自己的手機還蒙在被子裡死命叫喚。
“……”蕭恙看著手裡陌生的手機愣了會,她昨晚跟李汁汁嗨皮什麼時候順走了人家的手機?
被酒精衝上頭的大腦一時間宕機,記憶幾乎成碎片狀地被敲碎重組。
蕭恙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倏地照射進來,鋪灑在床沿與地麵。地麵滿目狼藉,鞋子衣服亂成一地,不知道還以為發生了強盜入室。
嘴角霎時燒辣的刺疼,舔到那處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破皮了。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玩上天了?!
這時李汁汁打來電話,蕭恙才把那個陌生手機丟到一旁,略微回了點神。
“恙恙,怎麼樣啊?”李汁汁的聲音回蕩在電話裡直鑽腦海。
“什麼怎麼樣?”蕭恙悄然間注意到地上有雙男人的鞋,她心下一沉,“你彆告訴我,昨晚我領了個男人回家?!”
“什麼跟什麼啊!”李汁汁急得開罵,“你是喝糊塗了還是睡傻了?昨天你不是跟我說房東已經找好人了嘛,人家下午就搬過來——”
頓時蕭恙的腦子跟消了音般長久。
“我是問你昨晚跟好室友相處的怎麼樣啊?!!”李汁汁歎了口氣,一種你在說什麼大夢話的感覺,“什麼領個男人?你昨晚喝那麼多真的沒嚇到新室友嗎?”
“……”好像,還真有個新室友。
蕭恙盯著床上的陌生手機吞咽了下,記憶仿若電閃般快的回籠,她環顧四周捕捉所能看到的任何細枝末節,結果下一秒——
靠!!!
“先不跟你說了,有大事了!”蕭恙冷靜地平複心情,掛掉電話,徑直走出臥室直奔“新室友”的房間。
客廳一如往常沒絲毫變動,但所謂“新室友”的臥室卻關著門。
蕭恙站在房門前,久久未能平靜下來,而昨晚那些殘碎的片段魚貫而出地一個個湧上來。
昨晚玩了場遊戲輸了被罰酒,這讓本就不勝酒力的蕭恙雪上加霜,出了酒館的門她就已經要找不清東西南北了,還是李汁汁打車把她送到了小區樓下讓她自己上去。
蕭恙在電梯裡對著鏡子歡喜著說時亦遷破產的事,結果轉眼就見時亦遷站在門前。
——幻覺,蕭恙擺手一笑而過,不料時亦遷還是堵在門口。
“……”
——走錯了,蕭恙抬頭看了看門牌號,還有樓層號,接著看著時亦遷。
“……”
都沒錯。。
於是倆人就是這樣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終於在蕭恙充滿酒氣的嗝中打破平靜,時亦遷蹙了下眉頭,伸手扇散酒氣,看著她□□的樣子,“喝那麼多?”
蕭恙頭昏腦脹,身子搖搖晃晃即將暈倒碰瓷的架勢,完全來不及顧及時亦遷為什麼在這,她一擺手挪開時亦遷:“彆擋道。”
進來便癱坐在沙發上的蕭恙還不忘笑著嘲諷幾遍時亦遷:“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
原本是為了避風頭的時亦遷萬萬沒想到竟然租到了這,夠偏僻,也夠安靜,隻是旁邊的人……他覺得一時半可能消停不了了。
隻記得當初他義正辭嚴地給蕭恙做自我介紹:“時亦遷,時過境遷的遷。”
如今卻被蕭恙拿來發酒瘋:“時亦遷啊時亦遷,真是時過境遷,”她拽著時亦遷的領口,氣息中含著酒味,“落得這般下場滋味如何啊?”
時亦遷:“……”勸你善良。
站在門口的蕭恙正在猶豫打不打開時,決定一鼓作氣挑明了直說。
結果門“嘎吱”一聲自己開了。
倆人四目相對。
氣氛簡直冷到極點,蕭恙下意識地一舔嘴角的傷口處,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這特麼竟然是真的!
沒來得及開罵,就聽時亦遷最先開口,嗓音是睡醒後的粘膩低沉:“醒酒了?”
蕭恙瞪大了眼,一擦唇角,火氣衝天:“我酒醒關你屁事?還有你怎麼在我房子裡?!”
半晌,時亦遷看著她沒接。
“你走不走?”蕭恙發火時完全不顧形象,指著門口就要趕人,“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說你私闖民宅!”
時亦遷倚在門框不由地笑出聲,他身形高大健闊,冷冽的臉龐帶來不一樣的衝擊,他語氣帶著戲謔:“昨晚不是挺鬨騰嗎?”
一個拽住時亦遷領帶往前一拉的畫麵瞬間直竄蕭恙的腦海,那副終年冷臉的高嶺之花在那一刻都亳不自知的慌亂一二。
臉上是帶著從未有過的迷.人及誘力。
根本使人拒絕不了。
時亦遷俯身湊近,眸光微斂,聲音溫和又具有壓倒性,“怎麼一覺醒來您就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了?”
這個“您”說的是格外重,格外挑撥,愣是沒聽出幾分懼意,顯得冷冰冰的還很欠揍。
“……”現在跳個樓還來得及嗎。
昨晚蕭恙果真如想象裡的那樣對他,折辱他、嘲笑他、踐踏他,甚至一度把卡晃他麵前讓他求她。
誰知這家夥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儘情地看著她鬨,還順勢地配合相擁,完全沒看出一點不情願。
蕭恙揪著他不放,另一隻手把卡扔在一旁,鬼使神差地竟然就親了上去。
這一親不打緊,她還把多年的仇恨全報複在上麵了,堪稱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