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之並不在家,隻有他們三個人。
“你們來了。”封淑潔聲音恍如海潮,起伏不定又異常平靜,她的麵前是被一一分開的,屬於文含雯的秘密,“我今天遇見白渝之了。”
程渡和連盛分彆坐在她的身邊,程渡回答:“我們知道,我們今天也遇見了白渝之。”
“好巧。”
封淑潔似乎有些痛苦地捂了下臉:“我遇到了一群人,他們就在我們之前遇到的老婆婆家,但是很可惜,那位老人已經離世了,而且她的身份也很令人感歎,她是文含雯的母親。”
封淑潔尾音忍不住上揚,腔調也因為克製變的有些奇怪:“原來有許多人,一直都是相信文含雯的,並且他們還給了我文含雯遺留下來的東西。”
“有日記,實驗數據,申請書,還有許多照片,包括一些錄音。”封淑潔像是感到不可思議,“她收集了很多很多東西,哪怕在那麼危險的處境下。”
封淑潔情緒波動起來,連盛拍著她的背讓她緩一緩。
程渡則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日記本,他翻到第一頁,上麵寫著:為了人類利益,我開始了一次前輩們失敗很多次的研究,說實話,我很緊張,又隱隱開始期待,如果成功了,將減輕生育很大的負擔,不再受其困擾,希望可以成功。
他聲線很低,把第一篇日記讀完,隨後又往後翻了幾頁,他讀了出來:
實驗很成功,起碼第一階段反應不錯,很感謝配合我的朋友們,尚未也來看我了,他讓我不要緊張,有空多睡會兒,我說好。雖然還是很害怕失敗啦。
程渡又看了幾頁,文含雯的文風還算活潑,能感受到她的喜悅,但翻到最後幾頁就變了許多:
實驗失敗了,我成了罪人。當我想要終止這項糟糕的實驗時,居然遭到了上麵的反對。他們簡直不可理喻,我選擇違抗,並且放走了那些還活著的實驗人員。這已經違背了我的初心了,這項實驗絕對不能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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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變得不受控製了,上麵居然重新開啟了這項實驗,還由劉妍來負責,並且同時網上出現了很多人謾罵我,我知道我自己有錯,卻又無力反駁。我隻能不斷寫申請終止實驗的報告書,雖然結果一次次都是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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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實驗讓他們變成了沒有感情的兒,已經傷害許多無辜的人了。但是我卻被困了起來,我沒有任何能力和外界聯係,連尚未也沒法見到,我到底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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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逼我,逼我去直麵這項糟糕的,該死的實驗,我看著那些痛苦掙紮的人,我仿佛也感同身受,我選擇了自殺,但是被救了回來,他們還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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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更多了,我被困在劉妍的房子裡,根本無法逃出去,被打很多次了,但是我不想放棄,或許就有轉機了呢。無論如何,實驗必須終止!我也必須要揭露他們肮臟的計劃。
程渡翻到最後一頁,上麵隻有一句話:我應該是要死了。
他很明顯停頓了幾秒,才慢慢把日記放了回去。
連盛拿起那些申請書,細數也有三十來份,全部都是關於這個實驗的危害和請求,每一張她都耗費了心思,苦苦懇求,可每一張下麵也有毫不留情麵的幾個人:不通過。
簡單三個人,就讓文含雯崩潰了無數次。
然後是許多的照片,全都是偷拍視角,鏡頭裡麵的人像是他們之前在劉妍地下室看到的那樣,但是同時也有很多讓人心痛的畫麵。
“還有這些錄音。”封淑潔崩潰,她控製著情緒,“用通訊器就可以播放,我隻聽了一點點,就不敢聽了,想等你們回來。”
“一起聽吧。”
程渡把通訊器摘下來,然後連接存儲用錄音的機器,係統運作的很快,他們沒等多久就清楚的聽到了文含雯的聲音。
“劉妍,程渡!”文含雯似乎在捶門,“你們這群畜牲!這是在殺人,殺人!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開門!”
文含雯聲音都啞了,她的敲門聲卻越來越大,直到門開的聲音。
是劉妍。
“文含雯,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我們在做實驗呢。”
文含雯語氣帶著恨:“你們用這種催眠的方式來讓他們參與實驗,已經就違背了法規,不可以,必須停下!”
“文含雯!”劉妍也生氣了,“麻煩你清醒起來,你罵我們畜牲,說這個實驗的危害,可是沒有你,我們又怎麼會開始這項實驗,發掘裡麵巨大的價值呢。”
文含雯冷笑起來:“你妄想給我洗腦,我有錯,我認,但你們是因為你們的貪婪,不是我!”
劉妍似乎給了文含雯幾巴掌,她低聲道:“你錯了,沒有你就不會有我們,你才是那個最應該死的人。”
實驗室的門似乎關閉了,文含雯呼吸加重,幾秒失聲後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錄音到最後隻剩下文含雯無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