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補什麼(四) 鬨鬼了(1 / 2)

餐廳裡的氣氛凝滯了。

碗裡的飯菜頓時不香了,屋裡一時陷入了一片寂靜,大家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瞪著村長,心裡已經把他罵了一萬多遍。

少頃後,頊然出聲打斷了這片安靜,他靠在椅背上懶懶散散地望著村長:“就是說,如果我們失敗了,我們也會失蹤咯。”

“不會不會,嘿嘿。”村長抬頭,又擠出幾道褶子:“你們道長餓熟,是餓們方圓幾百裡最有名滴道士咧,你們是他叫來滴,肯定比餓們之前找滴那些個神頭鬼臉滴江湖騙子強,你們不會失敗滴。嘿嘿。”他又乾笑幾聲。

“……?”

強個屁啊!

江湖騙子好歹還要研究點裝模作樣的驅鬼方法才能行騙吧,他們知道個屁!上個副本好歹還能靠路嶼盤邏輯盤出一條生路,那現在呢?總不能指望路嶼還修過仙吧!

陸子堯心裡惡狠狠地咆哮。

本以為這次是個生存遊戲,隻要能順利活到驅魔儀式舉行當天就算過關,沒想到除了要保證自己活到那時候,還要同時保證這場讓一眾專業道士都失敗了的儀式能成功。

這道長自己不來找他們來,肯定是因為自己怕死吧?

“吃飯吃飯,菜都要涼咧。”村長見他們不說話,隻好搓著手又招呼他們。

可是現在誰還吃得下飯,陸子堯掃了一眼眾人——

張尋和衛遠眉頭皺得比村長臉上的褶子還深,林笙和李子恒表情僵硬,路嶼也難得的換上了一副不解的表情,他嘴唇抿成一條線,稍稍眯起眼望著桌上的飯菜在思考著什麼。

剩下的人更是愁眉苦臉,隻有頊然頂著那副“死就死唄多大事兒啊”的表情在瘋狂炫飯。

現下的情況就一目了然了,這裡沒有一個人修過仙,也沒有一個人會驅鬼。

飯局沒再持續多久,由於氣氛尷尬又緊張,他們隻是草草吃了幾口就借故說太累要回去休息準備離開了。

村長依舊熱切地說要護送他們回去,路上陸子堯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村長,咱們村裡有什麼村規嗎?比如晚上不讓出門之類的?”

上一個副本裡的npc周老師,在一開始就提出了整個副本最重要的死亡條件之一“上課不能打擾彆人”。

如果這次的副本也有類似的不可違背的規矩,現在告訴他們,那在保命的同時,也算得到了一條線索。

村長愣了愣回答:“麼有啊,餓們村也麼有宵禁啥滴,你麼看餓們村偏咧,反而不像外頭有那麼多亂七八糟滴規矩。”

“不過你們麼事就在村裡走走就好咧,晚上彆往山上去,天黑山裡看不清路還有蛇,你們不熟可能會迷路咧,那就可麻煩咧。”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古怪的直覺一閃而過。

在一個鬨鬼的村子裡, npc優先給出的警示居然和鬼毫無關係,難道山裡的蛇比鬼的威脅還大?

這個念頭在陸子堯腦海中留存了一秒,就被旁邊人的說話聲打斷。

“有蛇?那蛇不會鑽進房裡吧?”衛遠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擔憂。

村長把他們送到小院門口後就走了,除了客套地囑咐他們好好休息沒再說彆的。一行人來到一樓堂屋七嘴八舌討論三天後的驅鬼儀式。

這次的世界比起木禾高中來說要開放得多,不僅沒有鐵欄杆圈出他們的活動範圍,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死亡條件。

然而行動更加自由的同時,與之相對的也是更難察覺的線索。

目前看來這好像是一個團滅副本,似乎他們全員的死活,都取決於三天後的那場驅鬼儀式。

然而深知副本目的的陸子堯知道,他們進入的副本,絕對不會有這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類型。

主人格的優勢這時就體現了出來,起碼陸子堯能比其他人優先知道一點,那就是看似決定生死的驅魔儀式,即不是唯一的死亡條件,也不是不成功就必死的死局。

雖然目前還沒有頭緒,不過就算做最壞的打算,也許儀式失敗後還會給他們一個跟鬼廝殺的過程,總之一定會有一個人活下來成為最後的主人格。

“你們有人對這玩意有研究嗎?”李子恒問道。

林笙皺著眉搖頭:“完全沒有。”

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在進入副本世界之前,從來不相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

“我倒是閒來看過幾本茅山道士之類的小說。“衛遠煞有介事地說,“我們明天再分頭去打探打探吧,看看之前那些失敗的道士都乾了些什麼。這樣起碼還能排除掉幾個錯誤答案。”

他難得說話靠譜,幾個人紛紛應和,決定明天再去村子裡問問情況。

衛遠一邊跟其他人討論著,一邊用餘光觀察站在一旁完全不搭理他們的三人組。

他轉過身衝著三人裡唯一的軟柿子陸子堯怪聲怪氣地說道:“喂,你們幾個呢?是不是也該做點貢獻?要不你們就去找村民問問當年瘟疫的細節吧。”

他頤指氣使,儼然一副當了領袖的模樣。

頊然原本因覺得事情無聊而沒什麼表情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很快扯出了一抹譏笑。他正準備嗆衛遠兩句,還沒開口,路嶼就抬了根手指製止了他。

頊然把話咽回肚裡,不滿的撇了撇嘴。

路嶼今天顯然是心情不大好,眼下懶得跟衛遠廢話,隨口應了一句後,就轉身出了堂屋。

吃了上個副本的虧,陸子堯和頊然見狀也不再與衛遠爭論,三個人留下還在互相分享從電影裡看到的驅鬼方法的其他人,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之所以懶得廢話,除了路嶼沒有興趣和衛遠這種人爭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副本的目的並不是驅魔儀式這麼簡單。

路嶼本來也不指望彆人什麼,那麼既然其他人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與其浪費時間多費口舌解釋,還不如抓緊做點有意義的事。

他們回到房間重新點上蠟燭,燭光再次在不大的空間裡跳躍起來。

陸子堯有些疲憊地靠在不算舒服的木床床頭,腦子裡一片漿糊。

他並不知道坐在一旁正用手帕擦著手的男人已經對副本的目的有了大概判斷,一心裡想的是要怎樣開口把作為主人格得到的先決線索傳達給路嶼和頊然。

他還不想讓這兩個人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可是如果他倆陷入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像衛遠一般隻顧著執著於調查讓驅魔儀式成功的方法,那事情可就不太好辦了。

“怎麼樣?現在有什麼頭緒了嗎?”陸子堯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