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補什麼(十三) 往事(2 / 2)

她一向不愛說話,膽子很小。

唯獨在和陸子堯有關的事情上不太一樣。

“……”

頊然心說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嘴上卻不得不應付著:“挺好的,睡著呢。你們先去吃飯吧。”

明擺著帶了點趕人的意思。

戚彤從上個副本開始就莫名地帶著點對頊然的敵意,此刻被這麼敷衍了兩句有些不滿,伸著腦袋又朝裡喊了兩句:“子堯哥哥,你在嗎?”

門裡沒有回應。

頊然的手在門後攥緊了。

要不是看戚彤是個小姑娘,他現在恐怕要打人。他陰沉著臉開口:“都說了在睡覺,你喊個屁。”

戚彤被頊然的語氣嚇地縮了縮,旁邊的柳穎小聲地替戚彤說話:“你也彆凶她,她就是比較依賴陸子堯,關心一下罷了。”

頊然從戚彤身上收回眼神,用眼尾冰冷地掃了一眼柳穎,然後一副懶得跟你們廢話的樣子,轉身就要閉門謝客。

然而門剛合了一半,就有一隻手伸出來擋了一下。

頊然此刻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他仰頭轉了轉肩膀回過身,正準備發狠,就聽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衛遠說了句:“等等。”

戚彤個子太矮,所以看不見被頊然擋著的門內的情況。但是衛遠不一樣,雖然他比頊然矮一些,但伸伸腦袋還是能看到一點屋內的場景。

他從頊然跑來開門的時候就覺得納悶,這三個人一直都是由陸子堯出麵外交,路嶼和頊然一向是不屑跟他們說話的。

尤其是頊然,脾氣像個炮仗一點就炸,怎麼這次李子恒敲門的時候喊的是陸子堯的名字,出來開門的卻是頊然?

心裡覺得有古怪,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衛遠就借機朝裡麵看了兩眼。

雖然沒太看清,但是隱約也能看到最裡麵的床鋪上,陸子堯頂著那頭大概有些時日沒修剪過的黑發,蜷著身體縮在三床被子裡看不清臉,從頊然開門到現在,一動都沒動過。

衛遠一向沒什麼用的大腦這時候倒是轉得飛快,他很快就從這些細節中聯想到了生病,接著,聯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場席卷了隱陵村的瘟疫。

頊然眯起眼看著妨礙了自己關門的衛遠,表情不善。

衛遠衝裡麵躺著的陸子堯抬了抬下巴:“我看他一直躺著不動,不舒服嗎?”

“關你什麼事。”頊然冷冷地說。

“小兄弟,你這吃了槍藥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我們都是隊友,關心一下怎麼了?”衛遠假笑了兩下,說道。

頊然心說你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對對,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你隻管開口就是了。上個副本你們幫我們這麼大的忙,不用跟我們客氣的。”周學源也應和道,他倒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對這三位有所虧欠和感謝。

“嗯嗯…如果子堯哥哥不舒服,我可以幫你們照顧他。“戚彤稚嫩嬌怯地聲音跟著響起。她一邊說著,一邊還伸著腦袋想朝裡看:“彆的事上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就讓我留在這照顧子堯哥哥吧。”

烏泱泱的人群在頊然麵前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他被吵的頭疼,也不願再廢話下去,正準備直接關門走人,一個冰冷的聲音就從人群後麵傳來。

“乾嘛呢。”

路嶼怕江雲山今天醒了跑去村長家告狀,趁著天色還早摸上山去給江雲山又補了一棍。剛一回來就看到自己房門口黑壓壓圍了一圈人。

眾人回過頭,就看到路嶼提著把沾血的柴刀,神情冷漠地站在後麵,臉色陰沉得像剛去殺了幾個人回來似的。

所有人都被這股森然的氣場壓得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給路嶼讓開了一條回房間的路。

路嶼把柴刀扔給頊然,自己掏出手帕擦手,一邊擦一邊冷眼打量著人群,好像用眼神說著“要是給不出攔在我家門口的正當理由,下一個挨砍的就是你們”。

當然,這句話隻是大夥的腦補。

張尋出來解釋了兩句:“我們看陸小兄弟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所以想進去看一眼,這位頊然小兄弟攔著不讓呢。我說你們也彆跟我們客氣,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們肯定義不容辭。”

這話說的好聽又沒破綻,好像沒什麼正當理由能拒絕讓他們關心陸子堯。

但是路嶼拒絕彆人不需要正當理由:“人多,太吵。”話說了半截,但是意思傳達到了。

“……”

人群沒了話說。包括剛剛還吵著說要進去照顧陸子堯的戚彤,也不敢跟看起來剛殺完人的路嶼對著乾。

隻有衛遠,把那副假笑換了下來,突然嚴肅道:“這村裡的村民都是感染者,現在陸子堯又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你不讓我們看兩眼,我們也安心不下來啊。”

“你說這話啥意思?陸子堯生病和村民有啥關係?”張尋傻裡傻氣地問道。

“啥意思?萬一陸子堯的病是被村子裡的村民傳染上的,他們瞞著不說,我們豈不是也要跟著遭殃?”衛遠懶得再裝,沉下臉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其他人沒想到這層,被衛遠點破之後後知後覺,嚇的又退了一步,跟頊然和路嶼也拉開了距離。

猜忌的氣味又一次在衛遠三言兩語的挑撥中蔓延開來。

“瞞著不說?你以為你是誰,我們要特意瞞著你?”頊然冷哂兩聲。

衛遠早習慣了頊然說話句句帶刺,直接忽略了他,選擇跟看似好講道理一些的路嶼直接對話:“我們目前來說還算是個團隊吧,就算我和你們之前有些隔閡,其他人可是無辜的。要是因為你們而害得大家團滅,你們自己也過意不去吧?”

路嶼倚著門框打量了他一眼沒說話,似乎想看看衛遠又準備翻出什麼花來。

衛遠見路嶼不答腔,以為他是被自己問得無話可說了,於是不依不饒繼續道:“我們在門口說了這麼久的話,陸子堯都沒個動靜,你們要說他沒事我可不信。那既然有事,就麻煩你們自覺點去柴房隔離吧,免得殃及其他人。”

他一邊後退著,拉開和路嶼的距離,一邊假模假樣地朝其他人收集民心:“你們說呢?”

其他人沒有反駁卻也沒有答話,隻是個彆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衛遠滿意地看著與他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大部隊,瞅了瞅貌似被他懟得啞口無言的路嶼和頊然,臉上揚著一絲得意。

然而就在他正要發動人群把房間裡的人趕去柴房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勁就拽著他的領口把他摁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