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魅影(二十一) 被抽取靈魂之人……(1 / 2)

接下來又是被布蘭森使喚來使喚去的一天,這個古怪的經理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員工受傷,給他們安排的工作照樣不輕鬆。

而劇團那邊一切照常,假傑西卡仍舊在儘職儘責的扮演自己的角色。

雖然亞伯拉罕顯然已經對這個歌劇院的種種非常不滿,可是看在傑西卡興致勃勃的參與彩排,他以為是傑西卡很期待這次的演出,所以他也沒話可說,隻是對傑西卡的照看又更加嚴密了些。

今晚的巡視工作分配給了張尋和路嶼。

頊然聽到這個排班差點上去跟經理打一架,卻被路嶼冷靜地攔截了。

路嶼交代頊然繼續去盯著傑西卡讓她彆禍害劇團裡的人,自己則是回房間安心養傷,為了晚上的巡視任務做準備。

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敲響。

原本按能力分配的話,是應該由路嶼去巡視舊樓,可是無奈路嶼受傷了,張尋便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份苦差。

聽說了昨天柳穎的遭遇,今夜的張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舊樓的走道依舊陰森可怖,張尋的膽子本來就不大,此刻穿梭在事故頻發的夜晚的歌劇院走道裡,更是快嚇丟了魂。

任何一點響動都會讓他像驚弓之鳥一般,就算他已經可以預測到修女的行動,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個假扮成其他玩家的修女站在他麵前,即便張尋能保證自己不會上當,也保證不了自己不會被嚇死。

半條廊道的火光照亮了張尋麵前的空間,任務做到一大半了,不過一直沒出現什麼異常。張尋一直懸著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些。

想來,修女大概也不是每天都有空抓人進化妝室,又或者說,今晚修女選擇的對象是新樓的路嶼。

他並不擔心路嶼,準確來說,張尋隻要做到自己不讓路嶼擔心就算謝天謝地了。

他墊了墊腳朝著牆壁上的蠟燭伸出手,眼神不經意朝著身旁的邊桌瞟去。

昏沉的光線下,紅木色雕花的邊桌上,有一張臉!

張尋嚇得朝後倒栽了過去,他摔倒在地,雙手雙腳快速朝後爬了幾步。

冷汗細密地鋪滿了他的後背,他朝著邊桌的方向望去,剛剛那張臉,雖然張尋沒看清,可是一種怪誕的熟悉感卻湧現了出來。

可是這一次,在看到桌子上那個東西之後,張尋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好像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被突然從身體裡抽了出來似的,張尋低著頭望了望自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輕了許多。

身體控製不住的在發抖。抖著抖著,張尋就沒有力氣了。

一切都歸於了平靜,除了張尋心底突然瘋狂翻湧而出的各種各樣的情緒。

燭光還在晃,將紅木邊桌照了個大概。

在紅木色邊桌上放著的,並不是什麼人臉。

那東西在此時此刻,比人臉可怕多了。

那是一麵不知何時,被立起來了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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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新劇場。

路嶼把骨折的左手綁在支架上,然後找了根布條把手臂掛在脖子上方便行動。他眼裡沒什麼情緒,隻是興致不高地在走廊裡做著重複的動作——把蠟燭拿下來、吹滅、再放回去。

他心裡藏著事,比起害怕已經被他們看穿底牌的修女,分析一下出副本的其他要素才是真正的要緊事。

因為路嶼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無傷除掉修女的辦法了,他不指望修女能像沈輕禾那樣好說話,更何況木禾高中的最終Boss本來也不是沈輕禾。

但是要穩妥保證演出圓滿結束,前提也需要先除掉修女。這樣一來,事情就進入了死循環。

難道必須要獻祭一個人才能順利走出副本?可是如果真要到這一步的話,這個被獻祭的人,會是誰呢。

他正想著,走廊最前麵的轉角就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響動。

路嶼停了停腳步,冷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陸子堯正端著燭台,朝路嶼所在的方向走來,看到路嶼的時候,陸子堯臉上緊張的神色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快步走到路嶼身邊,一邊伸出一隻手想去抓路嶼的胳膊,一邊道:“張尋那邊好像出事了!”

路嶼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一步,躲開了陸子堯想去抓自己胳膊的手。

陸子堯皺了皺眉,他朝著此時麵無表情的路嶼望去,眼裡帶著疑惑:“怎麼了?”

路嶼動了動嘴唇:“彆裝了,你根本不像他。”

站在對麵的陸子堯臉色一擰,一種不屬於那張臉的古怪表情一晃而過。

路嶼平靜地看著假陸子堯:“不過既然來了,問你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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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尋從地上重新爬起來,他呆呆地朝著紅木邊桌上望去。這裡之前的確是有一麵鏡子的,他有印象。

可是他同樣有印象的是明明親眼看到當時路嶼把這麵鏡子給倒扣在桌上了,如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這算違規了嗎?他並沒有立刻死亡。

可是在看到鏡子的那一瞬間後身體裡不自覺做出的異樣反應卻讓張尋無法忽略。

此時此刻,他渾身的血液依舊是冰涼的,猶如墮入冰窖一般。同時,無窮無儘的負麵情緒像是噴泉一樣從張尋內心深處被激發出來,他的第一反應除了畏懼,就是憤怒和怨懟。

如果不是替路嶼來巡視舊樓,現在出事的人也不會是他!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路嶼提前把所有的鏡子都扣倒,那他也不會這樣大意的隨便去看桌上的東西!

張尋惡狠狠地盯著鏡子裡那張熟悉的臉,一塵不染的鏡麵反著昏暗的光,而在那裡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將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儘數拉入鏡子中。

同時,一種古怪的記憶騰地湧上了張尋的心頭。

這算是他的記憶嗎?或者更準確些,他好像是魂穿到了某個人身上。

他的眼前浮現的畫麵平淡卻詭異,入眼的隻有一張乾淨的白桌,以及桌上那本封皮上寫著《診療方案告知書》的文件。

張尋所魂穿的主人似乎對這本告知書沒什麼興趣,他隻是草草的翻了兩頁,然後在文件的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這草草翻動的幾頁卻還是讓張尋捕捉到了關鍵詞——人格消除實驗。

以及這個實驗的大致內容,是要將分裂出的所有人格置於不同的隨機副本之中。

張尋看著那雙不屬於他自己的有些消瘦的手,在告知書最後一頁潦草簽下的那個名字,一股凶狠的惡意隨著體內奔騰的血液,遍布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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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堯的臉慢慢被修女那張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臉取而代之。

一股泛著腥味的腐臭隨著這種轉變蔓延至路嶼的鼻尖。路嶼有些嫌棄地倒退一步,他望向那張已經看不出表情的臉,卻並未看到陸子堯所說的,血肉往下淌的情況。

難道是昨天把柳穎抓緊去後,在修女身上發生了什麼改變?所以說,修女一直想要抓人進化妝室,是為了吸收新鮮的人體來補自己的皮嗎?

修女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向路嶼。雖然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可是那雙黑洞洞眼睛裡的怨毒,卻洶湧難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