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偷雞 貪官亮相!和……(1 / 2)

裴府大管家還真沒打誑語,這宅院雖破舊,但還真是個三進的大宅子。隻是中心庭院已長滿荒草,住不得人,我們隻能在靠近後門的小偏院住下。

我長途跋涉來到平安縣,天色已經漸暗,早就累得不行了。裴晚生又始終拿著貪官的款兒,翹個二郎腿大爺似的一動不動,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像這種情況,再不偷奸耍滑,我這十幾年的丫鬟就白當了。

我尋了塊破抹布,一口氣將屋裡擦了個麵上光,垃圾往櫃底下踹一踹,懶得擦的就尋塊布蓋上。

我在裴晚生旁邊磨磨蹭蹭的擦桌子,見他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似的,便正大光明的打量起他來。

皮膚白皙,看上去很是嫩滑,一點瑕疵也無,唇形鋒利,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我砸破頭,唇色發白,微蹙著眉,更顯得精致脆弱如瓷像一般。還真是一副好皮相。

長的這般妖孽,還是個狀元,簡直是天選的駙馬爺,若是在戲本子上,恐怕他早就得了哪個公主青眼抱得美人歸了,說不定還會加官進爵,做一朝宰輔。嘖嘖嘖,怎麼就落到平安縣這破地方……

之前在京城,每年元宵節他出門看燈,周圍都會聚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有掉扇子的,有掉香囊的,更大膽一些,就買些鮮花擲他懷裡。

什麼?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害,我就是那個賣花的。

元宵節東家放假,打零工賺點閒錢,不寒磣。

若是在京城,也輪不到我當他的丫鬟,畢竟靠著裴晚生的名聲,撈錢的門路數之不儘,財源滾滾。可如今他是個七品芝麻官,想回京,還不知道要熬多久呢。男人的青春能有幾年?恐怕到時候,再俊朗的容顏也要裴郎半老了。

我哀怨的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真是勞碌命,一輩子與財無緣。

我正沉浸在思緒中,沒注意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仁如吸收了月光,璀璨耀眼。“看夠了沒?”

“沒。”我下意識的回答。

他危險的眯起雙眼。

我嚇了一哆嗦,滿臉堆笑:“我看少爺臉上蹭了點灰,正想給您擦擦呢。”

裴晚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湊上前嗅了嗅:“臭的……你敢用抹布擦本少爺的臉?”

我一時語塞,裴晚生這壞種當即掀開我衣袖,在內襯中撕下一塊布條,揩了揩臉,然後不耐煩的把我推搡出了門,叫我彆來煩他。

我捧著被扯爛的衣裳欲哭無淚,敲了半天門,裴晚生跟死了一樣安靜。我找不到柴,隻好用冷水沐浴,每打一個噴嚏,我就罵一句裴晚生。幸而我娘還給我塞了幾塊糕餅,叫我不至於餓著肚子睡覺。

至於裴晚生……管他作甚,餓死算了。

西廂房的床比主屋更差一些,又硬又冷好似躺在棺材板上,這一覺差點給我睡挺了,人都不會打彎兒,那叫一個腰酸背痛。雞剛叫過一輪我就醒了,再也睡不著。

等等,雞?哪來的雞?

我一骨碌爬起來,洗漱穿戴整齊,尋著雞鳴聲而去。順著這破宅子的牆根往北走,拐過一個彎,一條長長的街道出現在眼前,由近到遠,各商戶都有人在忙活,懶懶散散,準備開門營業。

靠近宅院的地方有條胡同,前粗後細,裡麵竟被人圍了起來,十幾隻雞在裡麵溜達。

大雞窩旁邊還站了一人,長身玉立,正盯著雞群,一副沉思狀。

我大吃一驚,趕緊跑過去:“少爺,你這是……”

他見我,眼前一亮:“來得正好,快,把這些雞抓起來。”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些雞,最大的那隻足有我膝蓋高,雙目圓整,喙尖而長,雞冠子直愣愣的,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我打了個哆嗦:“少爺,我恐怕打不過它。”

“你連打劫都不怕,還怕它?”

“這跟打結有什麼關係,再說這又沒有繩子……”

“繩子……”裴晚生沉吟片刻,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袖口。

天可憐見!我隻帶了四條衣裙,必不能再折在裴晚生這毒夫手上。我倒退著跳出一步,環顧四周,還真讓我找到了幾根草繩。

裴晚生滿意的點點頭,揚揚下巴,示意我去捉雞。

雞兄啊雞兄,如今裴為刀俎,你為雞肉,命運如此,我也是無能為力。若有來世,希望菩薩開眼,讓你作人他作雞,小妹願替你鞍前馬後,手刃裴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手指靈巧的在草繩間翻動,不一會兒便打出幾個繩環,隻要雞爪子踩進繩環,拉緊扣子,便可將其捆住。

我知道裴晚生作為平安縣的父母官,必然不願意讓人瞧見他偷雞,於是自告奮勇去胡同口守著。裴晚生神情古怪的瞧了我一眼,但還是答應了。我在心中與雞兄道了彆,便快步離開了。

誰知剛出胡同,就看見一個賣茶葉蛋的大哥,大聲招呼我:“妹子,吃茶葉蛋嗎?兩文錢一個。”

我心想壞了,這恐怕就是雞主人了。

我忙低聲喝道:“快小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