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尹回給她一個眼神,像是在說,要有假,被查出來的也隻會是她。
嗚,好過分,這世道難容她也。
那車軲轆也落入了官差手中。
“你們是何人?在此地有何事?”
原來不是因他們而來。
二人顧不上整理,容尹上前拱手道,“小民是·······”
解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突然的男聲打斷,“容兄弟,你們怎地這幅造型啊?遭人打劫了?在哪?快跟哥說說!”
紀萬寧:“······”這是又碰到了徐海啊。
容尹回:“徐兄,是這山路不好走,我們駕的車壞了,你瞧,車輪都跌到這了。”
徐海“哈哈”一笑,朗聲道:“既如此,快下山去吧,我們這正辦差事呢,彆等會誤傷到你們。看你倆弱不禁風地,連個隨從也沒有。這樣,軲轆先放我們這,等辦完了事,再幫你們修好車。明日,你們到衙門來尋便是。”
說罷,他又對後頭應該是領頭人說道,“大人,這是小人的朋友,乃是遊玩來了,小人這就清場。”
那官爺見了,將二人上下逡巡一番,點頭同意了。
幸虧遇上了徐海啊,不然還真得廢上一些功夫編瞎話。
還好他們的大部分包袱被容尹收進了儲物袋,減了些負擔。二人道了謝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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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懸天,小屋內靜的不像話,紀萬寧睜眼瞧著窗外燃著的燈籠,橙光疏疏點點漏了進來。
“容兄,你睡了嗎?”
“沒。”
她近來越發不明白這人的處事了,還是說,她就沒看透過。
“你是想問,為何我要租這間屋子?”靜夜裡,容尹的嗓音有些低沉。
“嗯,之前你說黔州之行尤其重要,怎麼我們又停滯於此?”
幾個時辰前,他們下山後,未去尋客棧,也未雇車繼續趕路,而是租了山下村裡這間小屋住著。瞧這番,像是要住上十天半月的。
這黔州,是去還是不去了?
須臾,男子拋出了一個問題,“白日裡,你可知曉他們為何圍山?”
“官差圍山堵路,無非是抓捕逃犯或是山況難行警示路人的。莫非真有逃犯藏匿山間?”
“非也,他們,是來抓妖的。”
“妖?”紀萬寧發覺自己的音量有些高,又捂上嘴,“你捏符了嗎?”
聽到容尹回了個“嗯”字,方緩下心神來。
“我猜,是被抓去的那人真遇上了妖,透露出這妖的蹤跡在此地。”
他的聲音有些寒涼,紀萬寧不免瑟縮了下,抱緊被窩裡小小的自己。
“你怎知他們是來抓妖的?”
“唉。”他歎了口氣,“你可瞧見那官老爺手上串的佛珠?”
她回想了下,確實是這樣。
“這佛珠圓潤,每一粒都撰上了經文,應是開了光,用來避禍鎮妖的。”他沒說的是,這佛珠瞧著不像是那官爺之物,倒像是哪位高人的法器。
話畢,他又道:“給他佛珠的人也會來,今夜,會是一場惡戰。”
紀萬寧:“那,我們為甚還要湊這個熱鬨?”
這動靜這麼大,她怕他倆搭裡頭。
“莫擔心,我隻是想看看,這個是不是滅我家族的妖。”或者,問問當時容家一事,有多少參與在內的,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是······如果是呢,咱也打不過啊。”紀萬寧對即將到來之事,不免有些忐忑。
“打不過就跑,它行蹤泄露,卻仍留在此山中,許是受了重傷,追不了我們的。”
紀萬寧又攤平在床中,這下她就把心放肚裡了。
靜夜寥寥,二人又沒什麼話好講了,躺著緩緩進入夢鄉。
半晌,床下正在翻身的人忽地身形一滯,一轉眼功夫,便卷了鋪蓋,輕巧飛身,上了床榻。
紀萬寧被他突如其來的一頓操作嚇一跳,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惴惴不安道:“怎麼,怎麼了?”
莫不是妖來了啊。
“有動靜。”話音墜地,他也耐不住眼前人的灼灼目光,“我跟你換個麵,我躺外側。”
“奧。”因著方才與他說話,她躺的位置有些偏近床沿,遲疑了下,“你往後撤撤,我挪一挪,你再過來。”
“嗯。”這漆黑的夜裡,容尹的耳上早已沾染了幾分緋紅,隻是眼下還要裝的一幅淡定樣子。
不多時,二人調換好位置,隻是這衣物間的摩挲,不免讓兩人鬨了個紅臉。
頓了頓,容尹道,“接下來,就不要說話了,妖會迷惑心智,莫聽莫看,莫在意。這一夜即可安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