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 2)

“為什麼不喜歡我,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信我?”

······

他反反複複說了多遍,終於喊出了她的名字,“鶯遲,劉鶯遲。”

劉鶯遲是奉城河西劉家的嫡女。她容貌姣好,身段窈窕,嗓音綿綿,第一眼看見她,心就像初春的河水,薄冰碎裂處,泛起了絲絲波紋。

她還未及笄,已被多家郎君相中,隻待年歲合適,就趕著上門求娶。

餘邵也不例外。他憑借著表哥與劉家長子的好友關係,成功地接近鶯遲。

在夜以繼日的追求中,鶯遲終於鬆了口,喊了他的姓名。

要知道,鶯遲之前都是中規中矩喚他餘公子的。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雖說是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畢竟他自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溫柔體貼。

隻是劉父對自己一直不熱絡,興許是看自己未考取過功名罷。

正當他想向在彆院度假的爹娘去信,說明自己拳拳好學之心時,他們出事了。

爹娘的溘然長逝,讓他從此的生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翳。

還未待他處理完喪事,風言風語傳到了他跟前。

說他不是爹娘的親生兒子。

怎麼可能呢。他跟爹長的起碼有五分相似。

他不曾理會這些謠言,隻專心於守喪。

熟料,喪期一過,便有螞蚱蹦了出來。

是自己的伯母。

“想必你也聽說了近日的傳言,餘邵你確實不是餘家之人。你是餘府一個奶娘所生,當年她買通了接生嬤嬤,將自己的孩兒換進了餘府,成為餘家大少爺。”

“不可能,我是爹娘的兒子!”

“料想你定然不信,我帶了證人過來,你自去辨認一番。”

來人是當年那個奶娘的丈夫,盧鐵柱,奶娘已生病離世,自己的女兒離家出走,年過不惑,卻是子不養親不在的境遇。想起多年前發現的娘子的秘密,便迫不及待地趕來認親。

認親。嗬。

餘邵嗤笑一聲,“伯母,你以為找個不相乾的人,我就能相信你所說的嗎?你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曉嗎?”

待他正要駁斥此人,餘家大房使出了一招殺手鐧。

請來了族長。

在他幼時族長於他有恩,故族長的話是可以聽信一二。

可族長也是來證明他不是餘家之人。

那日他板著臉送走了二位,可心裡也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尤其是在看見了盧家女兒的相貌後,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盧家女兒和自己長的極為相似。

原來,當時娘親的胎兒死在了腹中,正巧府上奶娘與她一同臨產,生的還是一對雙胞胎。未免娘親過於傷心,爹將奶娘的兒子抱來當作自己的,給了銀兩讓奶娘夫婦二人遠走高飛。

隻是那對夫妻實屬狼心狗肺,敗光家產後打起了女兒的主意,他們將女兒賣給黃土埋了半截的富商作妾。

那富商都納了五個小妾了,後院芬芳,好不風流。

沒過多久彩禮錢也被揮霍地一乾而儘,奶娘因無錢治病而亡,盧鐵柱欠了一屁股債,而賭房老板揚言要砍斷他雙手雙腳,他這才屁滾尿流地趕來奉城,希望餘家大少爺能看在自己是親爹的份上還了那筆債務。

在餘邵看來,養育之恩大於天,他斷然做不出認那位賊眉鼠眼男子為父親之舉。

然而,他卻無法對正在經曆淒慘遭遇的親姐姐坐視不理。

盧惠娘自嫁人後飽受非人待遇,在遇見餘邵時,盧惠娘隻有一張臉是完好的,身上淨是被鞭打淩辱的痕跡。

但他不能相認,化名後相助盧惠娘逃離魔掌,終是了結一樁心願。

被自家繁瑣事務纏身的餘邵自然沒有什麼時間去和劉鶯遲培養感情。待到某日偶遇鶯遲時,他敏感得察覺到她有些排斥他的靠近。

隻是數日未見,怎麼突然冷淡了這麼多。

還沒有等他問清緣由,自家產業經營上出現了巨大紕漏,讓一直以來的強勁對手鑽了空子,搶走了大筆單子。

餘邵自認從小到大對人不薄,可上天似乎給他開了個極其惡劣的玩笑。他在談完生意回來的路上遭受了埋伏,馬車滾落山崖,而他從此失去了站起來的權利。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有些吃不消,意外的是,此次的受傷並非對手所致,而他誤打誤撞替一位貴人擋了災禍。

如果重來,他才不會走那條山路。

他還記得那日,春意盎然,萬物都透著靈動。

鶯遲差人來喚他見麵。

將養了半月的身子還未好轉,他便迫不及待地赴約。

他身著深藍色素麵錦緞衣袍,是鶯遲最喜歡的顏色。他努力掩飾憔悴,期冀鶯遲以她那淡淡憂愁的眸子望著自己。

他知道以前的自己也達不到鶯遲心目中的要求,現在的自己就更不能夠了。

他隻想再見見她。

柳樹下的回眸,依舊美得讓人心顫。他扯了個還算完美的笑容,剛想說話,卻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至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