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火燒行宮(1 / 2)

異世轉情腸 煮宣 5276 字 10個月前

“放開我!”

他堅硬如鐵的胳膊牢牢卡住我的肩膀,任我怎麼用力推,都紋絲不動。我胡亂地拍打他的胸膛,直到力氣耗儘,肩臂發酸。

他見我表情酸楚,下移了雙手,卻握緊我的腰,就是不說話。

“讓我走吧。”我平靜下來說,“這種事,哪有這麼容易說過去就說去?”

他的臉頰肌肉微微抽動,沒有反駁,也沒有放手。

……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男聖人同理。

我冷靜地反思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完全違背了我不婚不戀的原則。我一直縱容自己戀愛腦發作,自以為有先見之明,愛上的是一個聖人,一個品德高尚、智慧充盈的聖人。

我可以無限相信他,他足夠愛我,有能力給我安全的、穩定的、包容的、不帶任何前置條件的愛…世界上最好的、最完美的愛。

這簡直是在做白日夢!

不婚不戀應做為我亙古不變的座右銘,違背就會遭到報應,現在報應來了,被嫌棄了吧?

為什麼穿越後還要吃愛情的苦?

愚蠢。

……

他十九歲,純白如紙,沒談過戀愛更不懂愛情,遠不是什麼聖人。

他和彆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腦子裡儘是對女性原始的想象和完美的期許。

當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人之本性,沒有什麼對錯,就如孔子評價《詩經》裡炙熱大膽的愛情,一言以蔽之:

思無邪。

可人各有誌,不合適就放手,無需強求。隻是,已經燃起的情之火,若要強行澆滅,談何容易?就算理智如我,也做不到灑脫轉身,我會難過一陣子吧。

誤入行宮那天,曾坦坦蕩蕩地想過,大不了尋死,但,也沒現在痛苦。

……

“情之芥蒂,如尖刀利鋸,總是狙在心裡某個位置,時不時鋸上幾鋸,令彼此都疼痛不已,與其這樣,不如儘快放手。”我對他說,眼淚不自覺落下,滴在冰潔的雙臂。

“不放。”他終於說話了。

“為什麼?”我抽泣,抬眼問他。

他又不回答,或許他自己也不知怎樣答。他的眼睛也是潮濕的,再多說一個字,眼淚就要溢出來。他騰不出手去擦,隻能使勁忍著不說話,憋著不流淚。

我們胸中鬱積的高氣壓,急切地上湧,卻不能肆無忌憚的爆發,隻化作低沉的哽咽…

……

“你是擔心我一個人走不出鹿苑,回不到楚地嗎?你大可放心,我的地理知識和野外生存能力並不比你差。”

我話音剛落,一絲笑意從他的臉上閃現,是我看錯了嗎?他明明一直哭著臉的。

我氣惱,是笑我淚眼婆娑的樣子很醜嗎?還是笑我不合時宜地說大話?不過這一笑,倒是緩解了我們之間的凝重氛圍。

“嗬,要我如何信你?以你路迷雲夢穀,誤入苑囿的本事嗎?”他哭著臉笑,反問我。

我竟無言以對。

“我可不會讓你再被商王擄去。”他拉我的腰身,貼近了他自己的…突然逼近的呼吸在我的額頭邊溫熱,我的心跳緊,抽泣都慢了節拍。

……

“哼,那我也不想去你的西土周國,那裡的男人,吃飯不讓女人上桌,議事不讓女人參與,女人必須畢恭畢敬地伺候他們,不能隨意串門與交往,隻能待在自家的灶前閨房,洗衣、做飯、帶孩子…”我說,推開他靠近的胸膛。

“你如何知曉這些?你去過西土?”他吃驚問道。

“我什麼都知道,哪裡都去過。”我懟他,這是氣話。

“西土風俗,和中原商邑確實有所不同,但也沒有你說的這般誇張,西土男子還是很愛護女子的,你去了便知…”

他語調溫柔,炙熱手掌上移到我後背,變成擁抱的姿勢,那一句“去了”,寓意深遠。

是嗎?我知西土重視家庭觀念和父係宗族,必然要求男尊女卑,但具體到何種程度,確實沒有研究,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去看看…

停!這是什麼危險的想法?為什麼聊天緩和了氣氛,我的危機感又來了?他明明剛才還在嫌棄我…不行,我不能讓眼前的“浮華”蒙蔽了雙眼,隻要他心裡的芥蒂還在,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才不要去西土,你放開我吧。”我用力推開了他的胸。

他無防備,愣了一下,不明白我為何變臉,反應過來又收緊了雙臂。

“快點放開!”我使勁在他懷裡拍打。

“不放。”他輕哼。

……

“我要上廁所!”我靈機一動,大聲說。

“上廁所?”他眉頭一皺不知何意,應沒聽過這個詞。

“我要尿尿。”我氣急無奈,這下通俗易懂了吧,你們甲骨文把人生三急字造得可生動了,你肯定知道這個字。

他麵色一怔,簡直驚呆了!立即放手、退步。我迅速抽身跳出來。

他或許沒想到“美人”也有粗俗的一麵。我自認為是個俗人,什麼靜女、美女、仙女…都是膚淺客套的稱呼,名副其實也好,差強人意也罷,莫要被那特定的印象或聲名束縛。

“我的包。”我指了指他肩膀上我的麻布包,他一直背到現在。

“要包做甚?”他問。

“上廁所用。”我扯謊。

“哦。”他窘然,似懂非懂,忙解包給我。

“轉過身去,等在這裡,不要回頭。”我說,他照做了。

……

真聽話,老實人。

我暗自歎氣,回望他挺拔的身影,心中生出萬千不舍,但,想想以後為免麻煩和傷痛,還須儘早離開。

我不需要男人。

我背起包悄悄地走了,他沒有發現,也沒有追來,應該還在原地傻站著。

我揉揉酸脹的眼睛,有淚在眼眶裡打轉,流出來的叫脆弱,憋回去吧,要佩服自己的果斷堅決。

……

我記得來時曾見一條大道,想必就是直達朝歌的官道。

周單刻意回避大道,專門帶我抄小路,我以為他是為了看風景增情調…現在想來是為了躲避商王對我的追捕。

追捕?馬上入夜了,這深林大苑應該不會有人追捕…

這兒距離朝歌較近,我打算上大道出鹿苑,不易迷路,再往南去楚。

我順利找到了大道,道寬足以跑馬車,道長且直,道的儘頭一定可以出鹿苑。我一路走跑,沒有人追來,動物也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