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舉大計英雄誌 共舉大計英雄誌(2 / 2)

玉郎琅桓 不貳圖 6694 字 10個月前

“好!”我鏗鏘的回答。

……&……

碧雲天,黃花地。回去的路上歡寧依舊拉著我的手,走得異常慢。“玉郎哥哥,你真的要和管才上京城告禦狀?”

“恩!”

“可是管才也說了去會有危險,歡寧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冒險。”

我反握住她的手道:“歡寧你知道嗎,其實我此去不隻是為你,也為我自己,更為了全杭州城的黎明百姓。張義敏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受他蠱惑,他這樣的人每多做一日的知府,百姓就多受一天的罪。”

“可是玉郎哥哥,你覺得管才這個人可信嗎,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古古怪怪的。如果說他爹娘是因張義敏而死,那他問什麼能逃過一劫,還好好的活在義莊。”

“你我不也是幸存者嗎,也許這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能活下來,就是老天爺覺得我們命不該絕,給我們機會報仇也未嘗不可。”

拉著歡寧一路走進院子,隻見院中一片狼藉。晾曬的菜乾、衣物被橫七豎八的撩在院中躺著,屋內的陳設也幾乎被損壞殆儘了。

“怎麼會這樣,這屋子還怎麼住人啊?”

“住人?”我冷哼一聲,氣得一拳打在門板上,門板應聲向內倒去。倒不是我有多大力氣,而是門本已被損壞,一受力便倒了。

門板落地的同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房東大嬸。隻見她頭發散亂,臉上有好幾處淤青,身體扭曲成奇怪的姿勢,目光呆滯,顯然是受過極大的驚嚇。

看著房東大嬸如瀑的長發散落如一朵妖冶的黑牡丹,我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恨意,咬牙切齒到:“這幫禽獸,真不是人!”

“她是不是已經……”歡寧的話還沒問出口,自己就以手掩麵哭起來。“都怪我,是我連累我玉郎哥哥也連累了房東大嬸。”

隔壁的王大娘聽到動靜過來一看,“喲!你們總算回來了。”

“我不在的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前些天夜裡來了一夥人,二話沒說就闖了進來,然後就聽到裡麵砸東西的聲音,再後來就走了。”

“有沒有看清楚來的是什麼人,長什麼樣子。”

王大娘道:“當時夜太黑,我老婆子也沒看清,不過看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應該是強盜吧。”

“那幫人可不就是強盜嘛,還是一群比強盜更可惡的強盜。”

我怕歡寧一時激動說漏了嘴,畢竟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掏出身上僅存的幾枚銀子交給王大娘道:“玉郎在這院中住有多時,一直勞房東大嬸照顧,如今她被強盜所害,我不能為她做什麼,這裡有點碎銀子,您給她找個大夫瞧瞧吧!”

“這……”趁王大娘還在猶豫之際我拉起歡寧飛快的出了門。

“玉郎哥哥,你慢點……我跑不動了。”

我冷笑一聲道:“我原先還在猶豫,現在是沒有半點退縮,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這幫人也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所以你是決定了,對嗎?”

我道:“要知道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我就不信他每次都那麼好運氣,總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

月黑風高,人煙寂寥,夜路很不好走,偏偏天公不作美,半路上竟然下起了雨。我和歡寧趕到義莊時都快到子時了。

風吹著窗子,哢哢作響,像誰的哭訴,白色帷幔飛舞,如鬼魅的身影。上次來是白天都覺得陰森恐怖,到了晚上更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然而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裡,傳來鼾聲如雷,比外麵的風雨聲還要壓倒一頭。

我知道準是管才在裡麵睡覺,伸手在棺材板上叩擊三下。

他果然從裡麵坐起來,一臉慵懶的望著我和歡寧道:“三更半夜,擾人清夢,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說完他將舌頭伸得老長,衝我和歡寧做鬼臉。

歡寧道:“管才,就算你姓管名才也不用睡棺材吧,難怪人家都叫你棺材仔。我要不是見識過你睡棺材,任誰都會以為剛剛那一幕是屍變。”

“哈!哈!哈!”管才很利落的從棺材裡翻身跳出來,用火石點燃白燭道:“說吧,這麼晚來找我,把我叫起來所為何事?”

我道:“我答應跟你一塊兒上京城告禦狀去,而且越快越好。”

管才一怔,問:“你確定?”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們還有退路嗎?”我道:“我今日和歡寧回去了一趟,卻見庭院狼藉,房東大嬸就躺在血泊中,身上還受了傷。”

“你覺得是張義敏的人做的,所以才答應我的建議?”

“除了那幫狗賊還會有誰,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殘忍如斯。幸虧當日我和妞兒都不在院中,不然恐怕也已經遭了迫害。”

“這就是我什麼要睡在棺材裡的原因了,其實我也是害怕的。”管才道:“張義敏手下有一批人和□□上的人有關聯,每次出了事,他就讓這幫人假扮成強盜土匪打家劫舍,將其滅口。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去揭發他們的惡行,所以隻有讓他們認為我死了才可以活下來。”

“原來如此,你也不容易啊。”

待風停了,雨靜了,天空出現了魚肚白,我伸了個懶腰躺下。說真的,我好久沒跟阿婆以外的人說過那麼長時間的話了。

昨晚趕了半夜的路,又和管才籌劃了半夜,這會兒困倦難捱,看著身旁不知在什麼時候睡著了的歡寧,我打了個哈欠,以手支額,思緒翻飛。

管才道:“你和歡寧都是露過麵的,若是被張義敏和他手下的人發現了,恐怕橫生枝節,所以這段日子你們就暫時呆在義莊最好不要出去。”

我點點頭。

“趁著天還沒亮躺下睡會兒吧。”他望著義莊的環境自嘲一笑:“這義莊年久失修連快好的地兒都沒有。”

我看著他淡笑不語,似在說:其實我在沙河時住的地方和這兒也差不多。

“我出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我撿了個乾淨的地躺下,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我道:“你們怎麼都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就沒忍心叫。醒得還真是時候,我那邊都打點好了,你今日且好生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啟程。”

管才從懷裡掏出一個包子扔給我,一摸還挺熱乎。又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地圖給我瞧,“此去京城千裡,路途奔波,禍福難料,所以我們最好結伴而行。”

“我也是這麼想的,沿途也好有個照應。”

他在圖上用手指了指道:“從這出發,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北上,有河流指引,沿途人來人往,比較安全也不會迷路。若是走陸路的話,倒是可以省不少路程。”

我道:“還是走水路好,若是運氣好遇上往京城的船隻,我們就可以搭船,省不少腳力。”

“真是好主意,明天我們就一起從水路出發。”

管才道:“歡寧,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出門不方便,而且義莊也需要人打理,你就替我守在這吧。”

“守在這?”

“你怕啊?”

“不……不怕!”

“世人皆以為死人可怕,可是死人不會再害人,反倒是活著的人……”管才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歡寧道:“我懂了,你們就放心的上京城吧,我會在這兒等著你們回來為我爹娘報仇雪恨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