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被當做備份任務的可憐小鳥x隻想做完任務趕緊回家的魔神妻子,不是1v1,有感情但不多。鑒於有魈廚看完這篇後破防了,所以接受不了的謹慎閱讀。
01.
在岩神摩拉克斯的長□□穿了哈爾帕斯身軀的時候,我看見了哈爾帕斯在瀕死時朝我伸來的手。
天光照射下來,從水珠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一時竟分不清那到底是雲層遺漏的雨露還是哈爾帕斯不舍的淚水,我隻是下意識地要隨著她墜落的身影跑去,想要牽住她伸出的手。
但有人一把抱住了我,血腥味瞬間充斥了我的口鼻,將我強行脫離了懸崖的邊緣。
係統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夢之魔神哈爾帕斯戰敗鎮壓,撫養任務失敗,夢之魔神線進度清零】
我看到哈爾帕斯曾經的得力乾將滿臉滿身的鮮血,不顧撕裂的傷口將我死死抱在懷裡,求摩拉克斯收留我:“她是無辜的,她沒有任何戰鬥的能力,是被夢之魔神強製圈養在身邊的受害者。我知道我背負罪孽罪無可赦,但請您帶她走。”
我是無辜的嗎?
我呆呆地望著摩拉克斯,係統的尾音還隱隱縈繞在我耳邊,反複告訴我不純的目的。而金鵬張著傷痕累累的羽翼護在我的身側,隻待稍有不對就帶我離開。
假如一開始就帶著目的與哈爾帕斯相處,身為最大受益者的魔神眷屬及妻子的我都是無辜的,那還有誰不是無辜的呢?
發髻上的碎發狼狽地落到我的眼前,我盯著摩拉克斯,在心裡回答係統:“開啟備份任務。”
【叮——備份任務開啟,開始頒發任務:獲得降魔大聖魈的心,任務開始】
02.
我有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我是從異界轉生而來的。
在遇到哈爾帕斯的時候,我還未從草木之身修煉成人。我帶著前世的意識降生到提瓦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顆小小的種子,無邊的寂寞和趨光的本能讓我竭儘全力地紮根,在岩縫中生存,曆經萬般艱難才好不容易破土而出。
可破土綻放後我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掉到了另一個孤獨的地獄。我明明是一株花草,卻像是個被遺漏的倒黴蛋一樣單獨生長著,四周沒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生命。
係統的聲音在這時候第一次從我腦內響起。
【綁定宿主成功】
【宿主姓名:???宿主修煉進度:0%宿主任務進度:0%】
【開始頒發任務:撫養夢之魔神哈爾帕斯成長,任務開始】
係統的話音剛落,權柄為夢境的魔神就於我身旁誕生了。她那時還很小,小到一如普通的女孩一樣有明亮的雙眼和柔軟的手臂,青灰色的長發遮蓋住她稚嫩的身軀,聲音猶如蜜糖般甜蜜天真。
夢之魔神雙目懵懂,金瞳燦爛,她小心翼翼地將手心圈在我身邊,問道:“小仙草,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還沒從係統的出現中回過神來,就遇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與我對話的生物。激動掩蓋過了所有的疑惑,我迫不及待地回應她:“我可以,我能聽到,你能感知到我的意思嗎!”
話剛說完我就反應了過來,我隻是一株沉默的花,一株不能說話的花,連綻放的聲音都微不可聞。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哈爾帕斯回答我了:“我能。”
年幼的魔神將誕生伊始見到的我視為最親密的家人,她或許不懂家人的含義,但當時的她依舊對我滿含愛意:“我名為哈爾帕斯,是掌控夢境的魔神。小仙草,做我的眷屬吧。”
魔神的力量隨著這句話傳遞到了我的身上,讓我成功化身成人。
我跌坐在地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雙手呆了半晌,然後才猛的反應過來。激動充斥著我的胸膛,讓我抱住她時都忍不住顫抖。
我將年幼的魔神抱在懷裡,向她宣誓:“我答應你,哈爾帕斯。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最親密的家人。”
【叮——任務進度:1%,請宿主繼續努力】
03.
魔神的成長速度很快。
魔神之間互相爭鬥,像哈爾帕斯這樣沒有強大的家人,還帶著我這種拖油瓶廢物的魔神是沒有童年的,幼年期過於漫長代表他們會長時間處於弱勢,隨時可能遭遇鎮壓和死亡。
係統告訴我要撫養哈爾帕斯長大,卻沒告訴我該怎麼撫養。我前世一直到死前都是孤身一人,我是父母的獨女,是親戚中孩子輩裡最小的女孩,父母去世後也沒見過堂表親裡有新的弟弟妹妹出生。
但係統告訴我,如果我的任務成功,我能夠回到我世界裡,重新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我問它:“那如果我失敗了呢?”
係統回我:“那你將在原本的世界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從此為這個世界服務,成為天理專屬的記載者。”
天理又是什麼東西?誰要給不認識的家夥當一輩子的打工人啊???
剛到這個世界的我還很天真,腦子裡充斥著的都是打工人都頂頭上司的強烈排斥,為了美好的未來和避免無償打工的悲劇,我開始絞儘腦汁地去教導哈爾帕斯。
我上輩子的人生很普通,學了漢語言的專業,畢業後又去考教資和編製,當媽是沒經驗了,當老師還算勉勉強強。
我把我曾經學習的古詩詞都灌輸給哈爾帕斯,哈爾帕斯則帶著我去辨認這個世界的特殊物種,我們一起為它們取專屬的名字。
哈爾帕斯很照顧我,她實力比我強的多,所以經常將我留在家裡,自己則外出打獵。哈爾帕斯第三次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幾個不認識的人類,他們大多形容枯槁,麵上帶著惶恐與不安,但唯獨在看向哈爾帕斯的時候充斥著感激與希望。
哈爾帕斯對我說道:“這是我在路上撿來的,他們好可憐,小仙草,我們一起養著他們吧。”
【叮——任務進度:10%,夢之魔神哈爾帕斯擁有第一批信徒與民眾,請宿主再接再厲。】
係統的提示衝淡了我片刻的愣怔,我隨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哈爾帕斯遞去我用靈力化出的花:“好呀,我都聽你的。”
指尖的花枝杆青嫩,花瓣雪白清麗,像是沾著清晨的露珠一樣白嫩透徹——那是我本體的花種。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哈爾帕斯也不認識,所以她才一直小仙草小仙草地叫我。
為首的老人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鼓起勇氣詢問道:“尊敬的魔神大人,請問這位大人是……?”
哈爾帕斯正想介紹我,然後才終於反應過來,她喊了我那麼多年的小仙草,我居然還沒有個正式的名字。
她想了想,說:“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既然如此,我叫你阿蒲好不好?”
哈爾帕斯親昵地朝我湊近,她長高了很多,靠近我的時候已不需要再踮著腳尖才能和我鼻尖相觸:“這是你給我講過的詩詞。我聽說海底有對魔神結為了夫妻,那我們也像他們一樣結合,我做強大的磐石,你隻要做柔弱的蒲草就好了,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魔神終究不像人類,她不會去追究詩詞的深意,隻在乎它最基礎的映射對象,任性地將我和她的關係套用在裡麵。
我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同意了。
我不能對一個魔神要求太多,好在哈爾帕斯也不是很清楚夫妻之間要做什麼,於是我順從地回應了她:“那好吧,從今天起,我就是阿蒲,也是你的妻子,哈爾帕斯可要好好保護我。”
就像孩子小的時候也總會對自己的父親母親說將來要和他們結婚一樣,哈爾帕斯和孩子是一樣的,隻不過她太過強大,又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我隻能依著她的意思來。
得到我回複後的哈爾帕斯高興地歡呼一聲,伸手將我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後攬著我的腰向眾人說道:“她是阿蒲,是我的眷屬,更是我的妻子!”
哈爾帕斯愛著我,是超越“魔神愛人”的愛。
04.
但事情的發展逐漸不受我控製了。
夢之魔□□號越來越大,我們收攬的子民也越來越多,哈爾帕斯負責征戰,我就幫她招攬人心。魔神待人接物一如孩童麵對新事物一般簡單粗暴,孩童喜愛蝴蝶絢爛的色彩,卻會因為求知的本能撕裂它們的羽翼。
我的存在就是負責阻止她傷害的行為,並教會他如何愛。
我隻是個普通人,我不能越俎代庖地教她如何當一個領導者,但至少我可以告訴她,人類希望怎樣被對待。
隨著任務進度越來越快,哈爾帕斯的名聲也愈發響亮。我們的領地在擴張,手下的將領也在增多,同時也遭遇了他人的覬覦。
我遇到了第一次襲擊。
我是一株化形的仙草,儘管隻是朵柔弱的花,卻依舊有著強於人類的力量。我將子民們護在身後,土地回應了我的懇求,在我手中生出堅硬的枝乾當做武器,讓我足夠應對眼前的敵人。
我強壓著顫抖怒視來敵:“好大的膽子,這可是哈爾帕斯的領地,你就不怕被她發現後殺掉嗎!”
敵人垂涎著我身後豐饒的土地和健康的人民,回道:“那又如何?我隻知道,你們這裡的物資最豐富,隻要我這次能夠成功,我的子民就能過得更好。”
我心下一驚,對著身後的人大喊快跑,然後迎著來敵衝了上去。
但我到底太自傲了,我麵對的敵人是一個魔神,魔神再默默無聞也是魔神,怎麼會是我一株被哈爾帕斯用心保護著的仙草能夠對抗的。
我節節敗退,在身後的老弱婦孺滿含悲痛的“蒲仙子!”的呼喊下閉上眼,絕望地等待死亡的鐮刀降臨。
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我聽到“噗嗤”一聲,睜眼抬頭望去的時候,陌生魔神的手臂已經在我麵前被砍斷,鮮血灑滿了我的臉頰,染紅了我的衣裳,給予了我有生以來最大的衝擊。
我聽見哈爾帕斯憤怒地喊道:“誰給你的膽子揮刀指向我的阿蒲!!!”
魔神死亡會爆發巨大的災難,所以哈爾帕斯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讓我看到了他在地上扭曲掙紮的模樣。
處在溫室裡的我終於直麵了戰爭的殘酷,我一時間忘了反應,隻是呆愣地看著哈爾帕斯一拳打在陌生魔神的臉上,看著她手下的將領一同將那個魔神驅趕到不影響領地的遠方鏟除,看著哈爾帕斯焦急地朝我跑來。
我被納入一個並不溫暖的懷抱,甚至有點臟。
哈爾帕斯需要戰鬥,但她的權柄是夢境,所以在實戰上更容易吃虧,也容易將自己弄的渾身狼狽。可如今鼻尖充斥的塵土氣息卻一下子把我從一片空白的情況中喚醒,帶回了我的神智。
我一下子崩潰地哭出了聲,捂著嘴不停地乾嘔著,眼淚和膽汁混著一起砸在地麵,我脆弱不堪的理智被現實狠狠擊碎。
“阿蒲,阿蒲!”
哈爾帕斯慌亂地扶著我的肩膀,她拍著我的背,一遍一遍地呼喚我的名字:“阿蒲,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你彆難過,我已經教訓他了,他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冒犯你了!”
我用抓著胸前的衣裳,哭到手指都在顫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哈爾帕斯示弱:“我、我好害怕,我…我不能……好多血,我、我……”
我害怕鮮血,害怕掙紮的屍體,害怕抵抗不過後隻能閉眼受死的無助。
哈爾帕斯強硬地打開了我蜷縮著的身軀,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彆害怕,阿蒲,彆害怕。我會永遠保護你的,我會越來越強大,強大到再也沒有人敢進攻我們的領地,你永遠漂漂亮亮安安全全的,好嗎?”
我沒有回答她這句話,隻是抱著她泣不成聲。
05.
瀕死的體驗撕裂了我天真的遮羞布。
我不是什麼單純無辜的小女孩了,我早已成年,在這個世界陪著哈爾帕斯度過將近百年的時光。我學會了這個世界的準則,明白如何辨認藥草,知道了萬物的學名,可我依舊擺脫不了人類的軟弱。
這份軟弱留存到我在看著最喜歡的孩子從繈褓中的嬰兒變得垂垂老矣,最後葬入土中。
我開始意識到,我不適合當一個長生種,可我也變不回人了。我穿越前勉強能被稱作少女,可人類不過百年時光,我的身體不老,我的思想卻在沉澱,更彆提我在這個世界方一化形就是成人的體態。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心態可以變回從前,放棄一切回到正常的生活。
穿越到異世界沒有小說裡寫的那麼美好,那麼波瀾壯闊好友縈繞,有的隻是血腥和殘酷,是源源不斷的難民,是為生計奔走的煩擾。
隻要撫養成功哈爾帕斯,等她安全的成為一個合格的神,我就可以離開她……
“阿蒲!”
我忽然聽到了哈爾帕斯的聲音,我轉過頭去,看到她朝我奔來,一把將我攬進懷裡邀功:“我跟你說,我把領地裡的大家的噩夢都吃掉了,大家變得開心了好多!你說,我是不是又做成了一件好事?”
我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吃掉噩夢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
哈爾帕斯蹭了蹭我的鼻尖,回答我:“隻是噩夢有點難吃而已,就像人類喝苦藥的感覺?可苦澀隻是暫時,帶給大家的快樂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哈爾帕斯說著就要來親我,被我用手指擋住了:“你這是要乾什麼?”
哈爾帕斯說:“是大家告訴我的,他們說,人類的夫妻是會親吻的,還會擁抱、撫摸對方。阿蒲,我們是夫妻,我不能親你嗎?”
我……我沒有理由拒絕。
自那一次襲擊後,我再也無法以從前看孩子的眼光看哈爾帕斯。我開始督促自己修煉,開始擔心假如有天哈爾帕斯發怒,她不再愛我,那我會不會還沒完成任務就早早死在這個世界?
於是我放下手,對她閉上了眼睛。
可哈爾帕斯卻沒有吻我,而是和我拉開了距離。我睜眼疑惑的看她,卻看到了她猶豫不安的表情:“阿蒲,你不願意嗎?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縱觀整個提瓦特大陸都找不出一對女女結合的戀侶,她的阿蒲善良又柔弱,或許隻是不願拒絕她才答應做她的妻子的。
我看著露出弱勢情緒的哈爾帕斯,心裡一陣一陣地抽痛。
我對哈爾帕斯隻有家人和友人之間的愛,可我不忍心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在我麵前惶恐不安。她明明那麼優秀,她是強大的魔神,麾下有強將,領土有樂民,卻被我抱著私心利用感情。
我閉上眼睛湊近她,親吻她的嘴唇,一遍一遍地告訴她,也是在告訴自己:“沒關係,哈爾帕斯,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如果你能開心,為什麼我不能做些對自己毫無損害的付出呢?”
哈爾帕斯問我:“和我親吻會讓你難過嗎?”
我回答她:“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