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請說。”

“你毫不猶豫地告訴了我們一切，甚至願為身旁的朋友一起前往刺客聯盟的基地——”

手肘支撐在桌上，塔利亞單手托住下巴，溫柔的語氣透出一股危險，“就不害怕我們會對你做些什麼？”

麵前的家夥就像一個保護欲極強的鳥媽媽，明明一點也不認識，卻對平行宇宙的朋友的同位體愛屋及烏，把傑森保護在自己羽翼下。

克拉克眨了眨眼，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注視著克拉克過了數秒，塔利亞緩緩低語：“真有自信。”

前者低下頭，用遍布傷痕的手撫摸過膝間的盲杖，笑而不語。

塔利亞和她父親向來狡詐又聰明，在和克拉克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前，他們也不會貿然地與之為敵。

多個可以合作的朋友，遠比一個敵人要有用得多。

“雖然很想繼續聽你講有關那個平行世界的事……”塔利亞忽然按住耳朵裡的通訊器，皺起眉頭，“但準備叫醒你的男孩吧，我們將在三分鐘後降落。”

她離開了。

克拉克鬆了一口氣，“無論哪個塔利亞，她們果然一樣的麻煩……”

身邊靠著自己睡了一路的人已經醒了，此時正一言不發地望向舷窗外，克拉克看著傑森安靜沉默的樣子，“你……還是沒‘醒’來……”

他陷入對心中困惑的沉思中，所謂“失憶”是一個籠統的說法。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克拉克能從傑森的傷勢中猜出一些事情，加上塔利亞無意隱瞞的態度，這讓他想起了在另一位傑森·陶德身上發生過的經曆——

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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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6 P.M. 天氣/大雪

哥倫比亞境內，某個移動城鎮的酒館。

“斯莫維爾？唔……”

醉醺醺的魯珀老人用牙咬掉酒塞，仰頭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這次，身體支撐不住地倒在吧台上，用最後一絲意識含糊不清地嘟囔。

“前段時間……有個叫斯莫維爾——還是叫斯莫塔爾來著？反正有個鎮子偏離航線……”

說話的聲音漸漸變低，最終沒了動靜。

“您還好嗎？”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克拉克擔憂地以為飲酒過量的老人突發惡疾，正想給他檢查一番，就聽見收拾乾淨的吧台響起老人清亮的打鼾聲。

克拉克返回原本的位置，在酒館吵嚷的環境下，繼續等待另一位同伴的回來。

應付完那些喝多後難纏的客人，這間酒館的老板——一位美麗的菲林女士走過來，她將熱好的牛奶端到年輕的黎博利手邊，“我聽見……你在打聽斯莫維爾鎮？”

“是的！”天真的黎博利眼睛一亮，神色驚喜地問她：“您知道這個鎮子嗎？我們按照地圖找了很長時間……但它似乎不在地圖的航線上。”

“……隻能說，你們來得不是時候。”

“啊？發生什麼事了？”

“六個月前，斯莫維爾受到天災波及，整個平台偏離原本的航路，現在，恐怕連哥倫比亞的政府也無法得知斯莫維爾飄向了荒原的哪個地方。”

“怎麼會——”

酒館的門鈴聲響起，打斷克拉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推門而入的薩科塔滿身風雪，臉色陰沉得像是隨時要拔出腰間的銃械，對著周圍掃射一番，他和幾個人擦肩而過時，身上沒消退的寒氣讓喝多的酒鬼們打了一個哆嗦。

“這邊！”

克拉克坐在吧台邊衝他招手。

“那個哥倫比亞的商人一定在耍我們，”一屁股坐下，不客氣地拿起溫熱的牛奶一飲而儘，傑森又搶過克拉克吃了一半的麵包塞進嘴裡，“斯莫維爾根本就不在這嘶——該死的，外麵真他媽冷！”

在傑森過來前，老板識趣地走遠了一點。

“我已經聽這裡的人說了，斯莫維爾早在六個月前就和其他移動城市失去聯絡，不知去向……這件事，或許那位商人也不知道？”

天真愚蠢的黎博利總喜歡把人往好處想。

傑森冷哼一聲，“看看外麵那一車的藥品，還有他支付的那筆報酬……你覺得可能？”

顯而易見，當然不可能。

尷尬地摸摸鼻尖，克拉克拜托老板再上兩杯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