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從糜爛的夢境中醒來,捂著頭疼欲裂的額頭,他竟意外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而且……
而且他竟做了一個令人羞憤欲死的夢……
這還是第一回,秦岸幾欲羞到炸裂,壓抑著噴湧的情/欲,失神地望著純淨的幬帳。
怎麼會?
他竟夢到了一個女子!
還是與她……
他從未與旁的女子有過接觸,就連族中的女性都不怎麼相處過,就是他母親亦是如此,近來接觸最多的也就是家中新來的表姑娘池瀾了。
池瀾……
他想起來這幾日時常會在外頭遇到她,她對他熱情的打招呼,對他明媚的笑,還會對他柔聲問好……
秦岸蹙眉將她的身影趕出腦海。
須臾,他一停下便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他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變得粗重,攥著錦被的手用力,青筋凸起。
他努力平複著內裡滾燙奔騰的衝動,調整著粗重的呼吸,一手覆在麵上,仰頭半闔著眼眸。
裡衣淩亂散開,冷白的皮膚裸/露在外,塊壘分明的肌肉半掩在裡衣之中,沁出的汗水順著肌理滑落,暈染在深處。
他仰麵,修長的脖頸伸著,喉結在不停地上下滾動著。
“有人嗎?”
外麵響起擾人的聲響。
秦岸擰眉,抿唇。
誰在敲門?
因意識還有些混沌,他並沒能聽清這聲音的性彆,反倒是忽略這一聲不大的響聲。
他還是有半絲清醒的,記得他的居所隻有他的貼身小廝和一位灑掃的仆從,其他人不可能進來的。
“叩叩——”
時不時的敲門聲響起。
不行。
還是不行……
他混沌發疼的身體將外界的聲音屏蔽,斜飛入鬢的劍眉擰著,淡色的唇瓣血紅,他頓了頓,似是妥協了般長歎,然後將玉白、青筋猙獰的手伸向了腹下。
許久,一聲低沉悶重的喟歎在屋中響起,秦岸起身,扯去身上的衣物,將濡濕的褻褲和裡衣扔在盛滿水的銅盆裡,眸色深深地看了眼,唇瓣緊抿。
他緊蹙著眉頭,眉心皆是不耐,一手胡亂地將隨意披上的、敞開的裡衣扯了扯,走向房門口。
“我要開——”
他有些惱意,使了些勁用力地將房門打開,外麵想要推門而入的人一時站不穩,就這般直愣愣地往他身上撞了過來。
秦岸看清人後,眉心一跳,已然來不及阻止,裸露的胸膛被這人柔軟、溫熱的臉龐壓了上去。
“……”
“……”
一番突如其來的意外,兩人皆是沉默地愣著。
在突如其來中,池瀾被秦岸攙著腰肢,身子穩了下來,她雙手下意識之中向外扯著他的裡衣,整張臉硬生生地撞在他的胸膛上。
“還好吧?”
胸膛上柔軟的觸感令秦岸回神,他鬆開放在她腰間的手,輕掐著她嬌軟的臂膀讓她的臉離開自己的胸膛,冷淡暗啞的話語在頭頂上傳來,池瀾顧不及羞赧,就著手中捏住他的裡衣直起了身。
往後退了一步,她鼻尖被撞得發疼,眼眸之中蓄滿了秋水,眼尾殷紅,蹙起秀氣的眉頭,又可憐又羞赧地看了眼他,白皙的臉上不知是羞的,還是被他滾燙的體溫燙的,紅的嬌豔。
“……表哥抱歉。”
“無事……”
裡衣大開的秦岸一時無話,見她被撞的鼻尖發紅,原本因晨起時侵擾他糜爛夢境而起的惱意在對上她的秋水眸時瞬間消散了大半。
正當兩人皆因這意外各懷心思時,秦岸的貼身小廝福來走了過來,見兩人衣衫淩亂,端著的藥碗被嚇得脫手掉地。
“!!!”
清脆的瓷裂聲將站在門口的兩人嚇了一跳,兩雙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他。
“這這這……”他驚詫地看著兩人,嘴巴大張著,都能塞的下一個雞蛋,目光在秦岸身上停留,隻見他裡衣敞開,露出勁瘦的半邊臂膀,那冷白的胸膛之上還印著女子的口脂,紅白交映,分外的刺眼。
他又將視線看向了嬌弱柔媚的素衣女子,她麵色薄紅,含羞帶怯地半垂著眼眸,蔥白的手絞著臂間垂著的披帛,一隻木簪半挽著的發絲有些許淩亂,被他毫不遮掩的打量弄得又羞又惱,貝齒輕咬著嬌紅的唇瓣。
他一時被美人含羞的模樣迷了眼,正要伸著脖子細細瞧過去時,卻被人完完全全遮住了身影,順勢抬眸便對上了他主子冷淡、緊鎖的眉眼。
雖未言半句,福來卻被他看得心一沉,猛然跪了下去,磕著頭,身子不停地哆嗦著。
“郎、郎君,該喝藥了……”
說罷,忽地發覺,藥碗已被他砸碎了,黑乎乎的藥汁染了一地,脊背冷汗沁出,又磕了幾個響頭,嗓音中帶了哭腔:“奴該死,奴該死,將藥碗打翻……”
秦岸揉了揉眉心,神色淺淡地,“不必這樣,起來吧,藥重新再熬一碗便好。”
“是,謝郎君恕罪!”
福來急忙退了下去,直至兩人的身影看不見了,兩股戰戰到雙腿發軟,一時不察跌倒在地,他也顧不得什麼了,扯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心中暗念一句阿彌陀佛。
他何時見過郎君有過那般……淡漠,或是說凶狠冷厲的眼神?哪裡見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他在他眼裡向來是溫潤謙謙佳公子,雖然對任何事情都是淡漠的,也從未見他發過什麼脾氣,更遑論用方才那個眼神看他!?
福來一回想到那個眼神,方方好了的腿又有些發軟了,他暗道一聲,不就是多瞧了眼表姑娘嗎?何至於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