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撞 “姑娘臉怎得這麼紅啊?”(2 / 2)

福來哭笑不得,也隻能硬生生地受了。

他也不敢多有耽擱,緊忙扶著欄杆起身去往小廚房,再端一碗藥過去。

隻不過如今表姑娘應是還在,他有些怯意了,他不過是晚來了一步,就撞到了這樣讓人目瞪口呆、驚掉下巴的畫麵,要是……

福來打了個冷戰,不敢多想,心下亦是知道自家郎君的為人,按捺住想要窺探的激動心情,小心地捧著藥碗去了正廳。

*

這邊等福來退下後,池瀾漲紅了臉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她訥訥道:“多、多謝表哥……”

“不必,是我該向你致歉,”他已將裡衣攏好,微微俯身朝她拱手,語氣抱歉,“是我禦下無方,唐突了你。”

池瀾扯了扯唇角,柔柔地朝他一笑,搖了搖頭,“這不關表哥的事,是瀾兒不請自來……”

頓了頓,似是在尋一個好的詞,她微微抬頭,目光無意間瞥見了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麵上一熱,移了視線繼續道:“衝撞了表哥。”

“無事,既是那日應了你的,怪我晚起了。”秦岸見讓她在外麵站著也不像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外頭風大,進來坐罷……”

話音一落,他便後悔了。

這是他的寢屋,從未有女子進來過,就連他那常年修佛幽閉的母親也未進去過。

池瀾思緒也還亂著,聽到他這般說,想也沒想,也就這樣傻乎乎地照做了,走了進去。

直至繞過山水屏風,看見他那張拔步床才猛然回神,怔愣在了原地。

“……”

詭異,詭異的氣氛像是在無形中蔓延。

屋內漫著一抹淡淡的檀香,充斥著池瀾的鼻腔,她心跳如鼓,耳根發燙,恨不得遮眼逃離。

池瀾快要羞到原地裂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發覺她的臉上在冒著熱氣,隨著呼吸,一下一下地將她點燃。

秦岸輕咳了聲,許是也有些尷尬,倏而瞥見拔步床邊的浸在銅盆裡的衣褲,麵上一僵,趁她不注意挪了下位置,將她的視線悄悄遮住,自己的目光虛虛地移到了山水屏風處,不敢細瞧她的神情。

“咳,表妹還是到正廳裡邊坐吧。”

“嗯、嗯嗯,好。”

說罷,池瀾像是逃一般衝出他的寢屋,臉上的熱氣被外頭的微風吹散了不少。

池瀾走至正廳,她的婢女在裡麵站著,見她來咧嘴一笑。

“姑娘!”她笑意一斂,疑惑擰眉,“姑娘臉怎得這麼紅啊?”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燙,但好像跟她的也差不多啊。

“姑娘這是被風吹得發熱了麼?額頭怎麼這麼燙?”

池瀾尷尬地扯了扯唇角。

“沒、沒事,就今日穿的有些多了……”

腳方邁進來的秦岸身形一頓,抬眸看了過去。

她一身薄紗素衣,腰肢纖細,背影單薄。

婢女不明所以,訥訥:“沒吧,姑娘隻穿了一件裡衣啊……”

話頓時止住了。

秦岸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出,竟停在了門檻那,從頭到尾聽了主仆二人的房裡話。

耳根發熱,袖下的長指微微蜷縮。

婢女也知這話有些私密了,卻被外男聽著了,暗自惱悔自己竟在外頭說姑娘的這些話。

池瀾也已經沒什麼反應了,短短半日裡,她已然將這輩子的尷尬處境都經曆了個遍。

前半生的尷尬情景都沒這半日裡的多。

她這般想的,秦岸亦是如此。

三人當做啥事都沒有發生,兩人安靜地坐著,細微之處仍是見兩人有些莫名的拘束和不適。

正廳之內,掉針可聞。

直到福來將藥碗端來,池瀾鬆了鬆繃直的腰板,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但聞到了那發苦的藥味,又屏起了呼吸,蹙了蹙眉。

“郎君喝藥吧。”

“嗯。”

秦岸麵色未變,將那碗黑乎乎、嗆人的藥一口喝了下去。

池瀾看得目瞪口呆,霎時對他充滿了敬意。

這表哥,是個狠人。

這般嗆人、苦味濃重的藥竟一口就喝了下去,連臉色都沒變,池瀾眸中泛起對他的敬佩之意。

秦岸瞧見她閃著細碎的光的眸子,默了默。

他一口氣喝完藥連臉色都沒變一下,隻垂下眸子,唇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也不知是覺得好笑還是如何。

他將碗放下,看了眼福來遞過來的漱口的茶水,搖了搖頭。

福來摸不著頭腦,也不好猜自家郎君的心思,隻好將東西都拿了下去。

池瀾擰眉看他,從衣袖中藏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了他,眉眼柔和,淺淺地笑道:“我這有些甜嘴兒。”

“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