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瀾汗顏,垂下來的眼眸抬起,巧笑倩兮,甜膩膩地喊他,“表哥~瀾兒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我這一回吧~”
她輕捧著臉,癟著嘴,可憐兮兮地盯著他,秋水瀲灩的美眸一眨一眨的,可愛又可氣。
“……”
秦岸被她這般直勾勾的盯著,耳根一熱,撇開視線,輕咳一聲。
“你這是在撒嬌麼?”
“嗯嗯,表哥~”池瀾眸光淬著細碎的光,直直地看著他,“有用麼?”
池瀾慣會使撒嬌這一絕招了,以往在家中,沒人能夠拒絕得了她的撒嬌,她父親更是,隻要她一撒嬌,都是有求必應,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下來。
“……”秦岸垂了下眸,再抬起時眉眼淺淡,並沒有看她,淡聲道,“這樣沒用,午時歇息過後,來我院裡,將缺的,沒寫的字帖都補上。”
池瀾:“……”
失策了,這人本就不是什麼憐香惜玉,懂風情的人。
啊啊啊啊!書呆子!!!
第一次撒嬌失敗的池瀾哼了聲,撇撇嘴,將那塊糖醋肉夾進口中,狠狠地咀嚼,像是泄憤一樣。
秦岸餘光見她氣鼓鼓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唇角幾不可察地輕勾著。
他用公筷給她夾了不少的肉,以示安慰。
“……哼。”
池瀾暗暗對他翻了個白眼,咬著菜泄憤,吃得兩頰鼓鼓。
秦岸逗著她,但又怕太過了惹得她惱羞成怒,及時適可而止。
“表現好了,可以減少課業量。”
“真的嗎?”池瀾眼眸一亮,不可置信道。
“嗯,那是自然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點頭,麵色頗為認真嚴肅。
池瀾捏著耳垂,瞟了眼他,在思考著他話裡的表現好是何意思。
撒嬌不管用,那又該如何呢?
不吃軟的,難道他喜歡“硬上弓”?
池瀾擰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秦岸見她小眉頭一皺一皺的,氣定神閒的等看著她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這廂兩人各懷心思,那廂秦府的長輩都圍著四皇子李庭言笑晏晏。
正巧說到那日李庭攔下一匹受驚的馬,救了池瀾一命,秦老太太想著救命之恩不能忘,這是大恩,便想著讓池瀾過來鄭重的敬一杯給四皇子。
又想著這四皇子為天潢貴胄,也聽他提到想結識自己年少成名的長孫,心下歡喜,心中又念著自家岸哥兒以後是要入仕途的,若是能夠得到皇子的賞識,也算是多了條路,想著讓秦岸在這皇子麵前有個印象。
秦老太太瞧了眼李庭,視線又尋著秦岸和池瀾二人。
見兩人坐在一塊,眉眼舒展,讓身邊的嬤嬤去請他倆過來。
池瀾與秦岸一同來到秦老太太的麵前,她執起池瀾的手,眼睛是看著池瀾,話卻是問的是旁邊的秦岸。
“你怎的跑到瀾兒旁邊坐了?”秦老太太含笑說著,頗有調侃他的意味,“我不是說讓你隨便找個位置坐著嗎?怎的就坐到那邊去了?”
她問的這般直白,秦岸一窘,舌燦蓮花的嘴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耳根發熱,他不敢垂眼看她。
池瀾也很是疑惑,微微抬頭看他。
“……”秦岸輕咳了聲,麵色不顯,淡定自若,“孫兒見表妹神色黯淡,恐是見如此熱鬨場景思念起家人了,便想著安慰她一番。”
秦老太太顯然是不太信秦岸會直言安慰剛認識不久,恐怕還沒有多少情感的表妹,揚眉質疑道:“真的?”
“嗯,”秦岸點頭,麵不改色道,“真的。”
秦老太太又瞧了眼默不作聲的池瀾,一時也猜不中他講的話是否真實。
他這人對家中弟妹都過於嚴厲,雖看著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病弱柔和的翩翩佳公子,但卻對人情頗為嚴肅冷淡,安慰人這事倒真的不像是他能乾出來的。
“……”
池瀾聞言翻了個大白眼。
安慰她?
誰安慰人是布置煩人的課業的!?
還儘往人短處戳!
池瀾氣得咬牙,卻不敢在秦老太太麵前發作。
也不知怎的了,今日的她格外的膽大,也不論什麼男女之防,單是被他這義正言辭、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話給氣到了,她與他挨得近,兩人並肩站著,池瀾用垂下來的寬大袖口作遮掩,悄悄將手伸到他的後腰側,使了勁,捏了一把。
秦岸身子陡然一僵,麵色似是凝結了般,像是被她點了穴位,怔愣住了。
池瀾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衝著老太太甜甜一笑,“沒事的姨奶奶,是表哥太過憂心了,瀾兒是真的沒事。”
“噯,你唷……”老太太感慨一聲,竟忘記顧及她剛失去親人的感受,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便慈愛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又拍拍她的手背。
“這位就是大人的長子?”李庭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側眸問道。
秦義點了點頭,應聲,“是的殿下,這位便是臣的獨子,秦岸。”
“果真是芝蘭玉樹,一表人才,”李庭點頭稱讚,“本王也聽聞秦家大公子少時豔驚京華的事,那時亦是時常聞父皇稱讚,頗為仰慕,如今本王來了封地,忙碌許久終於能見到本人,想與之交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