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禪院直哉再度恢……(1 / 2)

禪院直哉再度恢複意識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剛睜開眼睛的前幾秒他的大腦還是不清醒的,隻是從空氣中殘留著的梅子清酒味道之中漸漸恢複起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他強撐著頭疼從溫暖的被窩之中爬起,這才注意到屋子裡的電暖爐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開啟了,身下也不再是冰冷的榻榻米而是一層厚厚的被褥,而他昨天破壞在地上的家具和擺設也被清理乾淨,屋內什麼都沒有,就連那個笨重的木製衣櫃也被人搬走了,他那些名貴的和服和內褲一起就這麼被散落在地上。

昨天……昨天………

禪院直哉一想到這兒心中的火氣就開始不斷湧動,那個該死的女人,十六夜愛子竟敢如此對他。

他強撐著身體上的不適就起了身,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對於空氣之中彌漫著的梅子清酒味的依賴,他依舊沙啞的聲音喊著侍女進來幫他洗漱更衣,一聲,兩聲,直到他已經不耐煩之時卻還是遲遲不得回應。

禪院直哉拉開那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黃花梨木拉門,金色的眼睛在清晨強光的照射下輕輕眯上,就像是隨著燈光變化的貓的瞳孔一般敏感。

整個和風小院裡一個人都沒有,這可和往常大不相同。

他們禪院家雖不及神明的後裔那般尊貴古老,但也是從江戶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大家族,更彆說這十六夜長穀還與他有那麼直接的利益相關,在他住進十六夜家一年多的時間裡,雖不如原本那般舒適但也從未被如此虧待過,他這小院的仆役都是順從聽話的,打掃伺候樣樣到位,即使自己將他們打發了下去,院裡也總有人等待著他的差遣。

一定是那個十六夜愛子,一想到兒禪院直哉的火氣就更大了,那個女人就是要和他作對,就是要讓他受儘屈辱,他抓著拉門的手指緊緊用力,昨夜因為掙紮而折斷的指甲又泛出了鮮血,將那暗白色的紙窗染出了絲絲殷紅。

那個卑劣的女人竟然選擇了用那惡心的信息素來強迫自己,就做好被報複的準備吧。

他轉頭走回屋內,從那一堆被隨意仍在地上的和服中扒拉出一件他平時常穿的大正和服,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禪院直哉哪會自己穿戴他最喜歡的那繁瑣的和服?他隻能憑借著之前的記憶隨意係上襟帶,歪歪扭扭的模樣遠不似之前漂亮,一向對自己的外貌形象要求極高的大少爺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他簡單洗漱一下,就打算去找十六夜愛子算賬。

禪院直哉獨自一人穿過紛繁複雜的長廊,十六夜家的後院明顯是禪院家的幾倍之大,朱牆黃瓦,簷牙高啄,就連那屋頂都是靛藍色琉璃瓦製的,一個個房子小院前都矗立著奇怪模樣的石質神像,祭祀用的靈堂寺廟更是數不勝數,光怪陸離的景象讓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他本就不多在後院走動,現在更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抓著一個正在打掃著的侍女讓她為自己帶路,那侍女年不過15的模樣,一下就被禪院直哉那惡狠狠的目光嚇得不敢吱聲,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低著腦袋。

“喂。”見侍女沒有動作,禪院直哉更是一陣惱怒,他那狐狸一般美麗的眉梢眼角是高傲不滿地吊起,嘴巴緊抿成一條線惡劣地向下扭著,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條正好爆發的毒蛇一般想要去撕咬著麵前那個未成年的侍女,“我讓你帶路,聽不清嗎?”他的聲音冷漠但又狠毒,一隻手就想去奪下侍女手中的掃把。

“禪院直哉少爺。”身後響起了上川海渡管家的聲音,“您若是想要找愛子小姐,就由在下帶您去吧。”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頭也是微微下垂,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個上川管家似乎在十六夜家當差很久了,關於十六夜愛子的那些事也應該比他人更清楚,他倒是不在意自己得罪他會如何,一個下人罷了還不足以他去分心,不過若是想要計劃能更好地進行下去,他倒也不想在這宅子裡再多一個敵人。

看著上川海渡低頭順眉的那副模樣,禪院直哉便不多計較,冷哼一聲將侍女的掃把撇在地上。

他挺直著自己那還因為昨夜的潮熱而酸痛的細腰,緊緊地跟在上川海渡的身後,修長的雙腿邁著沉重的步伐,一副極其不耐煩的嘴臉讓他看上去就像是蘊藏著閃電的一團黑霧,是雷雨交加的壞天氣前的預兆。

上川海渡隻將他帶到了後宅正院的大門之前就點頭離開了。

禪院直哉此時的心情是無法形容的微妙,昨日與清晨積攢下來的怒氣卻不知應該如何爆發,直至如今,直到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十六夜愛子院前那巨大厚重且精致的大門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夜晚是有多麼的愚蠢失態,混亂的大腦內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昨夜和十六夜愛子在一起時發生的情愛畫麵,他隻是稍稍一回憶臉上就又泛起了潮紅,十六夜愛子那冰冷的紅色眸子是印刻在他高潮之時最後的映像,女人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他身體之上勾勒出他每一處的形狀,讓他發出了最愉悅的顫栗。

十六夜家家徽上的神鳥被印刻在大門之上,紅寶石的眼睛似乎正在盯看著猶豫的禪院直哉。

不行,他可不能被那個神經病女人支配一輩子,他還有大事要做。

禪院直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下他體內那已經開始躁動著的信息素,冷著臉打開了大門。

十六夜愛子早就發現了那個在她門外猶豫不斷的野狐狸,心中不禁泛起輕笑,這個大少爺似乎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對於愛子來說他所有的心思都那麼明顯地掛在了他那張臉蛋兒之上,就像現在這樣,愛子看著自己電腦上的屏幕,家徽上有紅寶石攝像頭已經將他那副蠢蠢的樣子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

他那縮在和服衣袖下的手指正在狠狠地攥著手心上的嫩肉,掐出一排月牙似的痕跡,白皙的皮膚上是不正常的潮紅,就連那貓咪一般的耳尖都變了顏色。

是在回憶,對吧?十六夜愛子惡劣的想著,肯定是在回憶昨夜的性////愛場麵吧,反應還真是慢了半拍,現在才想起來害羞嗎?

察覺到禪院直哉要推開大門,十六夜愛子將記錄下一切的電腦輕輕合上,為自己點上一支香煙,拿著威士忌杯子,依靠在屋內的拉門上靜靜地等著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一進入小院就看到昨晚折磨他的那個女人正在愜意地靠在正閣的門口看著他。

那紅色的眼眸中帶著不止的笑意,讓他的身體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我還以為你今天能多睡會兒呢。”十六夜愛子吸了一口香煙,“畢竟昨天你看上累壞了。”她可不在乎這個小少爺那可憐的自尊心,隨心地開著玩笑。

“你……”禪院直哉被那個眼神看得一時間忘了該如何說話,思緒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帶回了昨夜,他噎了一口氣,但又很快恢複了那副嘴臉,“我問你——你究竟要做什麼?想搞什麼花樣?”

十六夜愛子看著他笑,昨夜從禪院直哉的那處小院回來後她就整個人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一晚上沒合上眼睛,現在一大早上就看到那張蠢臉似乎讓她的心情變得好了些。

女人朝他招了招手:“進來再說吧,小少爺。”壞心眼地加重了那早已不存在的敬稱,轉頭就回了屋內。

十六夜愛子的那張笑臉盯地禪院直哉整個人都發毛,一種淡淡的不可言喻的恐懼爬上了他的心頭,他一向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勝利者模樣,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逃脫?

這是禪院直哉第一次進入主宅之內,在十六夜帝人還活著的時候自己就一直隻在自己小院周圍的北側活動,他有時在宅內散步之時,就曾聽過一些仆役在背地裡傳主宅裡的奇怪之事,說是主宅地下困著曾經在上古時代禍害人間的108個大妖魔鬼,曆代都是家主在那裡坐鎮施法,那些大妖魔鬼才得以被永久封印不再禍害人間,還說那件主宅一般人進去會感覺到來自地獄深處的寒氣,所以除了特定人外,仆役們都不允許靠近。

對於這種說法禪院直哉一向都是鄙夷的,身為特一級咒術師的他什麼不曾見過?那些一級詛咒,特級詛咒,什麼醜陋的怪物都曾被他擊退,他才是那個禪院家的天才,不知多少次地拯救了這些愚蠢的普通人,而他們竟然要去敬仰一群天天藏在深山老林裡的怪人?什麼十六夜家啊,什麼108個怪物啊,什麼神明的後裔啊,在他看來都是騙人的東西,那個病入膏肓的十六夜帝人整天躺在病床上難道還能去鎮壓毀天滅地的大妖?在十六夜家一年多,彆說一個小妖小怪了,就連一個會咒術的家夥他都沒看見過,不過是一群有錢的神棍罷了,直到現在禪院直哉也是這麼一直認為著。

那主宅的正中央,是一個高大10米的巨大神像,那模樣是他不曾見過的,似乎和古書上描述的神佛都不一樣。

神像似男似女,麵部是大象的鼻子,多隻似蓮花般的眼睛攀附在身上,後背是鷹鳥一般的半開半閉的翅膀,上身是人類的模樣,穿著金色武士鎧甲,□□似蛇,但好像又長滿了龍鱗,總之是一副四不像的奇怪模樣,尤其是麵部那雙眼睛,泛著珍珠似的詭異光芒,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他都感覺自己正在這尊神像注視著。

“怎麼了?”十六夜愛子好笑地看著禪院直哉的表情,“被嚇傻了?”

女人那熟悉的聲音把禪院直哉從恍惚之中叫醒。

他瞪了十六夜愛子一眼:“這會跟你一樣啊,廢物。”

這嘴巴果然還是縫上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