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蘭感覺跟做夢一樣。
自己遇上的好心人不僅救了自己,送她到醫院來檢查,竟然還一直守了自己一整夜。
謝星蘭守過夜,知道夜裡看護人有多累。
可自己是為了親人,然而這個好心人甚至都不認識自己是誰。
謝星蘭抿了下嘴唇,心裡的感情說不上來的複雜。
之前她還想著省城也沒那麼好,起碼是不像鄉下老家那些人說的那麼好,工作工作沒找著,錢錢也丟了,她到處碰壁,還遇上了小流氓。
還不如回老家去呢。
可她沒想到自己能碰上霍現春這樣好的人。
還有讓自己接自來水,送自己礦泉水的老板娘。
謝星蘭就想,省城的人可能也沒壞到那個份兒上,也有可能就是自己走了背字,所以才碰上了不好的事兒,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否極泰來——看看,她遇上了霍現春,那不就是泰來了嗎。
以後肯定會好的。
霍現春很快就跟著醫生回來了,醫生給謝星蘭又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確定謝星蘭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營養不良,給謝星蘭配了營養液,等會兒輸完營養液就能出院了。
霍現春應聲說知道了,道完謝送了醫生出去。
謝星蘭臉上有點兒糾結的神情,等霍現春回來,就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那個什麼營養液……我能不能不輸啊……”
霍現春打趣說:“怎麼啦,你還怕打針啊?”
順便看了看謝星蘭的臉,霍現春挺欣慰的,挺好,年輕就是好,一晚上這臉就恢複的七七八八了,也就還有點兒紅印子,彆的都看不太出來了。
“不是,”謝星蘭搖頭,打針算什麼,她以前在家裡縫被子還老被針戳呢:“我就是……那個,我身上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我怕我可能得要上好一陣子才能把錢還給你了……”
謝星蘭說的坦誠,她確實是沒錢,暫時也還沒賺到錢。
霍現春在陪護椅上坐下來,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暫時不缺錢用,可以等你賺錢了再慢慢還給我也行的。”
謝星蘭鄭重道:“謝謝你!我一定會儘快把錢還給你的!”
霍現春笑笑,沒再說話。
正好這時候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謝星蘭和霍現春一齊望過去。
謝星蘭不認識。
霍現春卻站了起來,開口說:“你再不來我都想自己出去買點兒了。怎麼來這麼遲啊?飯冷了沒有?還有我說的麵包你買沒買?”
來人兩手都拎著東西,聽見霍現春的話,聳了下肩,說:“春姐,你彆怨我啊,這工作日一大早上的早高峰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幸虧我是往這兒開,不然你們倆這頓早飯起碼還得再等半個小時。”
霍現春動作熟練地給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來,來人走過來就把手上早飯先放在小桌板上,騰出來一隻手,又把另外的一大袋子打開,送到霍現春麵前,說:“春姐,我也不知道小妹妹喜歡什麼口味的,就看著每種都拿了幾個,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出去買點兒來。”
霍現春掃了眼,說:“夠了。”又問:“你吃過了嗎?”
來人一撩頭發,說:“我又不傻,趕早高峰還不吃早飯想堵在路上低血糖啊。”
“行啦,你們快吃吧,還是昨晚一樣兒套了兩層保溫袋,應該還熱乎著。”
霍現春就給飯拿出來,在小桌板上擺好,剝開一次性筷子遞給謝星蘭,說:“快吃飯吧,剛才醫生都說你營養不良了,趕緊多吃點兒。”
謝星蘭拿著筷子,又接過霍現春塞過來的一個包子。
霍現春也沒多客氣,一樣拿了個包子就吃起來了。
謝星蘭確實餓了,她自打到省城來,每天都是鈣奶餅乾就自來水,還沒吃上過一頓像樣的飯菜,顧不上多想,她也學著霍現春,趕緊吃起了飯來。
來人就站在旁邊看著她倆吃飯。
等謝星蘭和霍現春吃得差不多了,就一人發了一張紙巾,笑著說:“我本來以為春姐吃飯就夠快的了,沒想到這個小妹妹吃飯比春姐還快點兒。”
“你倆是真厲害,以後記得一起掛號去照胃鏡啊。”
謝星蘭沒聽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倒是霍現春瞟了來人一眼,很是了解的問了一句:“怎麼了,剛一大早火氣就這麼旺呢?”
來人撇了撇嘴,沒搭理霍現春,卻是笑眯眯地對著謝星蘭打招呼,說:“小妹妹,你好呀,昨晚上我過來的時候,你正睡覺呢,就沒打擾你。”
“我叫杜娟,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謝星蘭把用過的紙巾疊成了一個小方塊兒攥在了手心裡,回答說:“我叫謝星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