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之後,我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的回答不鹹不淡,像是一個開始的信號,告訴麵前這兩位警察我的嘴巴很好撬開,我的態度很好,請儘情審問我。
斜對麵頭頂像桌麵一樣平整的年輕警察瞪圓眼睛看著我,像是要用銳利的目光刺穿我的身體,直逼後麵牆上掛著的“坦白從寬,抗擊從嚴”。他的攻擊性很強,但攻擊力不大,我隻是移開目光就可以無差彆躲過。
這位年輕警察的表演太拙劣,即使不走流量那套,瞪眼、歪嘴也是十分暴露生澀的,我猜到他的角色是紅臉,盯著我就是他的任務,我挺直腰杆端正坐好,讓他的工作順利進行。
我仰頭伸了個不怎麼舒展的懶腰,隨後挺直腰背坐起來。等我轉動一圈脖子回正時剛好又和平頭年輕警察視線對上,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慌張。我不懂他在慌張什麼。
這位年輕警察應該和謝小君年紀差不多,我在心裡為他慶幸,還好他當時選擇了當警察而不是逐夢演藝圈,不然即使他賣屁股也不會火的。
不過我雖然不是導演卻可以給他這個機會,我會盯著他,參演攝像機對準我的這場戲,在我的瞳孔中,可以看見他的影子,他也算拍過一部簡短的片子吧。
年紀大點的那個警察很沉穩,他的頭發黑白相間,看著是有一定資曆的,他給了我一計白眼,隨後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手裡的資料,像是隨口一提說:“你們工廠的夥食幾年前我去吃過,還不錯,不過營養不怎麼均衡,吃完了腦子容易短路,竟然讓一起失蹤案沒了線索。”
“……”
“你有沒有吃過白菜豆腐?”
我說:“沒有。”
“那很奇怪,發現你罪證的地方就種著一顆顆茁壯的白菜,我以為你愛吃呢。”
“……”
難道我埋起來的東西他們已經挖起來了?可是我看到的三張都是情書,難道下麵幾張是罪證?還有那個眼球,已經鎖定是從誰身上挖下來的嗎?
不對,這一切都不成立,我埋在很深的地方,填上土後連記號都沒做,連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到埋藏的地點,除非有人在我埋好之後立馬就走過來站在我的位置上挖開。
可是那麼晚了,誰閒著無聊。
“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我問。
“也許有也許沒有,如果你自首,那就可以在監獄少吃幾年白菜豆腐,如果被我們查出來,你就要吃一輩子的白菜豆腐,當然,你的一生會在十幾年後就戛然而止。”
“我沒有犯罪,你們說的劉武林我都不認識,為什麼要殺他,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你認識劉文林嗎?”
我點點頭,“認識。”
“你和他關係好嗎?”
我思考片刻,他確實是除廠長之外我交流最多的人了,可我們最密集的交談也就在這幾天,說不上關係好,我說:“還行吧。”
“看來你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他輕輕笑了一下,“我們拿到了實質性的證據,在上麵檢測除了你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