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因……我眼睛在紙張上掃視,我儘最大努力辨識醫生寫的字,捕捉到關鍵詞“酒精”、“昏迷”、“神經”,住院時間是8年前……
在他們打開門之前,我已經把廠長的病曆放回立櫃,雖然也不知道位置對不對。
羅良平送我回病房的路上我問道:“我提交的審查報告有結果了嗎?”
他說不知道,他是最近幾天新來的,不然也不會讓他過來盯著我。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沒有理由可以再找來推遲回監獄了,但是想到要再次麵對Blaise時,我還是想知道事實到底是什麼。
在心裡醞釀好一會,才吞吞吐吐問他:“那……那你知道……我住院那天晚上的事嗎?”
“聽說了。”
我耳朵在發燙,“具體什麼情況啊?”
“你,裸著。”
“然後呢?”
“也不算全|裸吧,腰上還有根褲腰帶。”
我的胸腔內,心跳在“砰砰”狂跳,人來人往的腳步聲、說話聲在我耳邊無限放大。
“當時你全身很紅,怎麼喊也喊不醒,不過某些地方還是很敏感的……”
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手,緊緊的攥住輪椅的扶手,一瞬有了巨大的能摧毀一切的力氣。
“這些我都是聽說的。”他補充道。
“謝小君知道嗎?”
“就是她告訴我的啊!”
“……”
請讓我在這個世界原地消失吧。
辦理出院手續那天,我又專門去見了李元醫生,向他詢問了廠長的事情。雖然是8年前的事情,但是李元醫生記得很清楚。
這個人送過來時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某些地方還有牙印、吻痕,腿根處泥濘一片,隻有微弱的呼吸,躺了一個星期才好轉。
“這個病人也沒個家屬在身邊,是一個鄰居送他來的。沒法簽手術風險承諾書,跪在地上求了好久。”他歎了口氣,“要不怎麼說‘遠親不如近鄰’。雖然在醫院見多了各種各樣的身體,但是像他這樣滿身痕跡的人送來還是給我留了很深的印象。”
“有他身體的照片嗎?”
“也許這是個線索,但是這涉及到病人隱私,沒有允許我是不能將他的病曆交給任何人的。”
等等,我瞪大這眼睛看向他,一股寒氣從我背後吹來。
線索?李元醫生這麼能這麼確信這是線索?他知道什麼嗎?
萬一我隻是好奇呢?他雖然不能給我看照片,但是卻告訴了我更加有指向性的信息,是有什麼目的嗎?
我還沒想通其中到底漏了什麼環節,羅良平推門進來,告訴我轉接手續已經辦妥,他向李元醫生道謝之後送我回到監獄。
我當晚在監獄內醫院歇下,好歹給我留了緩衝的時間,想到那個問題,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問誰,或怎麼說,我……還乾淨嗎?
講不出口。
可是話說回來,這件事真的怪Blaise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知道給我喝的酒會發生這樣的事嗎?他有沒有喝酒?他都有了女兒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可他沒有老婆的照片,他還說女人印象他拔刀的速度,難道他不喜歡女人?還是說他看上我了,耐不住寂寞了?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有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在身邊也不知道已經幾點了。總之,身體很累了,腦子還是很活躍。
算了,即使我的身體乾淨,在謝小君的眼裡我已經不乾淨了,算了。
神經質的自言自語間我聽到窗外傳來鳥叫聲。天快要亮了。
我閉著眼睛就快要睡著了,忽然一個念頭從我腦中閃過。我坐起來,睜開眼睛看著逐漸從一片黑暗中蘇醒過來的窗外。
廠長每年都來複查身體,因此他和李元醫生之間一直有聯係,所以……有些事情是某人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