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覺得自己大抵是在做夢。
他紅著鼻尖張著嘴,卷曲著的雙腿也酸痛。
他雙臂牢牢環繞對方脖頸,緊緊貼近如獲珍寶,他聽見那人在自己耳邊發出低沉的呼喚,這一遍又一遍的“小順”無比真實,讓蘇順逐漸迷失在牢籠之中,他將自己困起來,欣慰做了兩世的壞夢終成真。
欲望的溝壑填平,蘇順後知後覺恢複了清醒,他伸出手撫摸上方人的後腦勺,指縫間滿滿當當的都是那人柔軟細膩的發絲,是蘇勝,沒錯,是他曾經偷偷摸摸才敢觸碰的細膩。
感受到蘇順恢複了意識的觸摸,蘇勝停下了動作,他探出貼在蘇順頸窩的臉,看向蘇順微微睜開的眼,語氣甚是溫柔,“弄疼你了嗎?”
蘇順的淚奪眶而出,朦朧了蘇勝關切的麵容,他使勁兒搖頭,他隻是感慨蘇勝終於肯將情愛的佳肴分給他了一杯羹,但還有一點他需要確認,“勝哥,你剛才叫我什麼?”
蘇勝愣了愣,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了什麼,他隻是在意亂情迷之中喚出了深埋在心底的那個人。
看著蘇順那雙哭紅的眼,蘇勝感覺被揪緊了心臟,他悸恐萬分,他怕他那自以為的直覺隻是錯覺,他怕自己認錯了人。
“小然……”他猶豫再三方才喃喃開口,的的確確,麵前的這張臉是林漠然。
酸楚從胸腔跟隨著淚如雨下,蘇順覺得窒息,剛才還在無比慶幸從蘇勝口中聽到的是“小順”,現在他便不承認?
“你喜歡的是林漠然,還是彆的誰?”
蘇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渴求的看著蘇勝的眼,他給他最後一次解釋的機會。
“對不起,小然。”蘇勝滾動下喉結,咽著緊張且躊躇的口水,但他不想欺騙彆人,亦或是不想欺騙自己,“我喜歡的是一個叫蘇順的人,我以為你……”
話還未說完,蘇順就已經喜極而泣,他用足了力氣將蘇勝的脖頸攬了過來,令蘇勝又壓了回來,力道太大,差點兒讓蘇勝沒順上氣來。
“我就是蘇順,我就是蘇順……”他一遍一遍的在蘇勝耳邊重複,他怕蘇勝聽不清,他要將他就是蘇順這句話印刻在蘇勝的腦子裡。
好慶幸,與蘇勝心心相印,緊密貼合的人,終究是他蘇順,而不是彆的誰。
老天果然是眷顧著他們這對雙向奔赴的佳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認,太幸運。
聽到蘇順自己的肯定,蘇勝逐漸加重了環抱蘇順的力度,他抵在蘇順臉龐的肩膀微微顫抖,因為剛才運動過而滲出的汗珠順著肩頭低落在蘇順的臉蛋上。
蘇勝在哭?蘇順從未見過他哥哭,即使從前被人打罵,即使從前被人踐踏了尊嚴,蘇順都沒見他哥掉過一滴眼淚。
他為什麼哭?
蘇順將蘇勝的臉扳過來,用指尖沾了一滴淚放在嘴裡,鹹鹹的,像溺在海水裡的魚味。
“怎麼了?”蘇順問他,語氣輕佻,像他平時逗弄自己的模樣,“該不會想反悔吧?”
蘇勝嘴唇顫抖欲反駁些什麼,最終卻也隻是搖頭,他像是不想被看到脆弱的一麵,又將臉貼在蘇勝的側邊,悶著聲音回答道:“上一世我是個畜生,利用了你,我發誓這一次要好好補償你的,可是我又變成了畜生,竟然對你做了這種事。”
蘇勝委屈的語調搭著呼吸的熱氣,灑在蘇順的側臉,酥麻了蘇順的身體,連同著心。
蘇順笑出聲,他也不是沒想過去恨蘇勝,隻是他看一眼蘇勝就會覺得軟弱無力,哪還能夠與蘇勝為敵?他做不到罷了。
他溫柔摩挲著蘇勝的發,第一次像哄小孩似的哄蘇勝,“現在補償我,也不晚呐。”
蘇勝抬起頭,用誠懇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蘇順揚起頭,閉上眼,又將唇附了上去,沒有剛才的激烈,隻如蜻蜓點水一般。
“你確實弄疼我了。”在換氣的空隙,蘇順低低出聲。
蘇勝紅了臉蛋,他撓撓頭,緊張又尷尬,“我……我不太會……”
蘇順低笑出聲,隻覺得蘇勝太可愛,他握著蘇勝的手臂,翻身與蘇勝換了位置,“沒關係,我來教你。”
自己的人,還得自己來教如何疼愛自己,不過蘇順對於這件事倒是一萬個樂意。
蘇勝慌了神,他從未有過與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況且這個人還是他一直看著疼著長大的蘇順,這簡直讓他這張三十多歲的老臉都羞紅了。
“啊……”蘇勝發出難捱的聲音,乾涸的喉嚨自動分泌了唾液,“你這臭小子,哪裡學的啊?”
“無數個和你糾纏的夢裡學會的。”蘇順不緊不慢的回答,這倒是真話。
蘇勝聞言更加羞澀,他不敢去看蘇順蒙著一層水汽的眼,隻望著天花板感受蘇順的動作。
“這就不好意思了?”蘇順探出頭,明朗的眉眼壞笑起來煞是可愛。
“嗬嗬。”蘇順淺笑一聲,用手掌溫柔的捂在蘇勝眼睛上方,隔絕了他想看又不敢看的視線。
蘇順能感受到蘇勝劇烈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手腕上。
“生日快樂,勝哥。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蘇勝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他們倆共同的生日。
他想要坐起來問蘇順要什麼禮物,就被蘇順預判了一般,被他用吻堵住了唇,讓他再無起身的力氣。
蘇順在與蘇勝同頻共振的呼吸中,掌握了節奏,攀上了夢寐以求的高峰。
什麼禮物,都不如如此珍貴。
*
自蘇順發生過被綁架的事情後,蘇勝更視他為珍寶,無論他去哪裡,蘇勝總會放下手頭事務,一刻不離的跟著他。